临近午时,萧瓒送容安出府,马车就停在角门内。
两人走到马车旁,容安转身看着他说道:“我去看看表姐,她昨晚一定受到了惊吓,顺便在她府上用午膳。”
“也好。”萧瓒看着她点点头。
“你也快回去吧,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有很多需要善后的地方,可别让大哥一个人操心。”容安催促道。
萧瓒对她的叮嘱哑然失笑,绷紧了小半日的面孔总算松弛了下来。
“知道了。”他说着扶容安上车,转身又看向垂头混在侍卫里的魏澜,好笑道:“你一直背着那药箱作甚?还不速速交还。”
站在车前的阿蛮忍俊不禁,从前院厅堂里出来,药箱就挂在他身上,她哪敢劳烦世子背药箱,可要了几次都不成,他热心的很,非要背着。
魏澜两只手按在药箱上,用不情愿的口吻和萧瓒商量道:“这里反正也没我什么事了,我就跟着容安一起走吧。”
萧瓒笑的意味深长,冷哼道:“容安也是你叫的?”
套什么近乎,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那点小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了。
“那不然叫什么,李小姐?三小姐?那多生分,我们可是朋友呢。”魏澜扬着下巴,说的理所当然。
萧瓒眯起眼睛,脸都黑了。
魏澜撇过头,假装看不见,求知欲为他壮胆,他就是想跟着容安,还有很多好奇的地方想向她请教呢。
坐在车里的容安自然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她掀开车窗帘,看着抱着自己药箱的魏澜说道:“世子,我马上要去表姐府上,你跟着怕是不便。”
魏澜见容安亲自发话,不由垮下了肩膀。
“不过,日后有空,你可以给我递帖子,你知道我住哪里。”容安又补充道。
魏澜顿时像变脸似的喜笑颜开,心头的失意才刚升起就被一扫而空。
他立刻上前,将药箱还给阿蛮,又看着容安激动的说道:“那太好了,我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容安点点头,又对着黑脸的萧瓒笑了笑,放下了车帘。
马车启程离开,魏澜鞍前马后的送行,萧瓒觉得他狗腿的样子真是碍眼极了。
“这没你的事了,你也可以走了。”他丢下一句话,转身往前院走去。
魏澜看着他的背影,气哼哼道:“嘿,这不是卸磨杀驴吗。”
说完想起容安刚刚的许诺,又高兴的咧嘴笑起来,萧瓒说什么都影响不了他的好心情。
……
皇太孙之死兹事体大,萧瓒安排人护送西月国人和皇太孙遗体回驿馆,顺便让他们留下协助调查,之后和萧廷还有平西侯一起去了前院的书房。
古朴的书房内燃着淡雅的熏香,分坐在太师椅上的几人脑中思绪纷飞。
“凶手会是什么人,而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萧瓒沉吟道。
“那就得看这件事的后果。”萧廷开口道。
“若是今日我们无法洗脱嫌疑,那么西月国的皇太孙死了,而我们成了过失杀人的凶手,两国算是结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恨。”
“也就是说这个凶手的目标要么是我们,要么是皇太孙,要么就是一石二鸟、一箭双雕。”萧瓒总结道。
“要说是冲着我们来的,无非两种可能,南边的大邺朝,北边的北齐,可是他们一个刚与我们讲和,另一个早已归顺,且都与西月国相距甚远,我总觉得可能性都很小。
而且能在皇太孙饮食中投毒的都是信得过的皇室心腹,这些人不是一个外邦一朝一夕能安插进去的。”
“大哥说的很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个凶手倒是更像他们自己人,趁着皇太孙来燕北,毒死他,再嫁祸给我们,玩一招借刀杀人,自己全身而退。”
“皇太孙是储君,那么杀他的人是为了皇位?”萧廷猜测道。
现任西月国君主是个女人,而她的上位史也颇具争议,四海闻名。
这位女帝并非皇室正统出身,而是先帝的妃子,传言她一入宫便独享君恩,且十多年间圣宠不衰。
非但宠冠后宫,还在先帝的纵容下干涉朝政,她不但生的美艳,手段也狠辣高明。
先帝缠绵病榻时,她趁机把持朝政,在朝中和后宫铲除异己,掀起一阵阵腥风血雨。
当时西月国上下都在哀嚎妖妃祸国。
先帝病逝后,她手持先帝诏书宣布登基,而那些反对她的人都死在她发动的宫变之下。
包括中宫皇后,先帝的妃子和子嗣亡了大半。
而存活下来的都有谁,现在又是什么境况,他就无从知晓了。
萧廷和萧瓒一起看向平西侯,平西侯是曾经到访过西月国的人,想必要比他们知道的多。
平西侯认真思虑后,说道:“二位都知道皇太孙是女皇唯一的嫡亲孙子。
当年女皇夺权发动宫变,死了很多人,包括当时的皇后和皇后所生的皇子皇女,也就是说当初先帝的嫡子嫡女都死了。
不过女皇并没有将先帝的其他子女都赶尽杀绝,毕竟是天子血脉,若是做的太绝肯定会招致天怒人怨。
她留了两个不受宠的庶子,虽然没要他们的命,但是先后找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