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捕手,二年级)一副跃跃欲试的星星眼。王牌投手佐伯光久不可置否,不过是过肩摔而已,以弱虫混蛋(花笼)的武力值而言,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果然,还是花笼君啊,一点都没变。”犬饲(游击手,二年级)感叹。他是正宗的相马系(小学、国中和高中都在相马就读且加入棒球部)成员之一,小学时期和花笼同一个队伍,当然认识花笼。
“不,花笼君还是变了,你能想象那个练习赛路程超过半小时就不参加的花笼君,认真打棒球?能想象完全不在意棒球的花笼君打棒球这么厉害?”水桥(三垒手,三年级)突然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除了松下雅真乐不可支的笑声,上原龙也、松下良平、及川尚人等人不自觉咬牙切齿,老扎心了有木有!拳头硬了有木有!
东京,明治神宫棒第二球场。
“阿嚏。”小巧蹲在东地胸膛上的花笼打了个喷嚏。
“花、花笼君,你没事吧?”东地努力抬头看着花笼,反而担心起花笼,反正自己皮糙肉厚不怕疼。
“东地前辈,看着我。”花笼低头,注视着东地,纯粹的眼神丝毫不含杂质,笔直地望过去。酷暑里的风吹过来,带着热气,落着耀眼的光晕的卷翘纤长的睫毛缓缓上扬,那双总是半睁的猫眼眼缓缓睁开,如沉睡的古老野兽苏醒般,明亮可怖的眸子完全露了出来!
如冰凌一般,冷彻冻人!仿佛能冻住人的灵魂!
一刹那。
天地之间的声音仿佛全部消失,时间仿佛被定格,东地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双明亮的猫眼!心脏猛然一缩,身体和思维仿佛被暴风雪无情穿过!冷到呼吸停滞!想逃!不逃就会死!这个本能的想法充斥着大脑!其他想法消失得一干二净!连呼吸都几近忘却!
不!不能逃!不是别人!是花笼君啊!是花笼君在看着自己!花笼君叫自己看过去!那他就要看过去!咬着牙的东地瞪圆杏眼回看过去!
花笼见状,猫眼缓缓恢复半睁的状态,似乎弯了弯又似乎没有,他好听的声音像雪,又像是夏日玻璃杯透明冰块碰撞之间的凉爽之意:“东地前辈,关东大赛已经结束了,现在是选手权大会地区赛(夏甲预选)。”
“……”东地瞳孔猛然一缩!眼前仿佛又浮现那场比赛的画面,浮现来栖被阿尔杰·维克罗尔踩中手腕的画面,浮现桐的脸生被巴德·古斯塔夫“不小心”按在地上摩擦的画面……那天仿佛飘散在空气中的血腥气味,若隐若现,无处无处,至今忘不掉!
“我没有受伤。”
“可是阿尔杰地冲撞没事,不代表古斯塔夫的冲撞也会没事!古斯塔夫比阿尔杰更恐怖!”
“能有我恐怖?”
“啊?”
花笼完全睁开双眼,轻声:“能有我恐怖?”
“不、不不不不能。”东地秒答。就是结巴了一点,声音小了一点,像是从颤栗的身体里拼命挤出来般。
花笼猫眼恢复半睁的状态,打了个哈欠:“呐,东地前辈,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的投捕吗?”
“记得!”东地秒答,这次流畅多了。
“那时候东地前辈的投球非常纯粹、非常快乐,接你的球是一种享受。”
“……”东地沉默。
“东地前辈,想起来吧,投球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情,是你最喜欢的事情,是你不断追逐的事物。不要再注意白鸥台,不要再痛苦了,纯粹地投球,只想着投球这件事吧!今天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正式比赛,也是身为正捕手的第一次正式比赛,投手是东地前辈我很放心。”
不要再痛苦了……
只想着投球这件事吧……
投手是东地前辈我很放心……
花笼的话在耳边温柔回荡,在脑海里回荡,仿佛疲惫的身体泡在温泉里般舒适。日向君给花笼君取了“花笼温泉”这个外号或许很适合。
东地愣愣看着花笼,他的世界恢复了正常,球场的喧嚣和风吹过来的声音涌入耳朵,眼里是花笼的脸和后面的宽阔湛蓝天空。啊,阳光好耀眼,天空好漂亮,有多久没有抬头看过天空了呢?来栖和桐生受伤的画面在记忆里依旧清晰,但此时更清晰得是花笼的脸和这片湛蓝的天空。
“你已经很努力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放肆蹲在他胸膛上的人这样说道。
东地听了眼睛一热,连忙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睛。虽然平常的时候经常哭泣,早就被花笼君看在眼里,可是,这一次他却不想被对方看到自己眼里的泪。
“上场比赛已经结束了,现在是全新的比赛,我很好,我没有受伤。”
“……嗯。”
“就算是古斯塔夫上场,我也不会受伤。”
“…………约定好了?”
“约定好了!”
“嗯。”
“所以,请注视着我的手套投球,我想接你的投球。”
“我、我也想、想投、投球球到你、你、你的手套!很、很想!”东地几乎是迫不及待拿开挡在眼前的手!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吼出来!声音因为前面被那双猫眼震慑所以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量,但一双圆润可爱的杏眼无比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