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东地心不甘情不愿缓缓转过头看去——不理会的话,按照那位的性子,他今天可能活不到回到学校。
所以哪怕心里再惴惴不安,东地硬着微微发麻的头皮看过去,很快,对上视线。
来栖面无表情站在一垒侧休息区的外面,和东地对上视线后,抬手,指向东地,然后反手大拇指划过自己的脖子,一声冷笑。
东地:“……”完蛋!来栖君生气了,很生气!
等等,来栖君生气的话,那么花笼君……他一顿一顿转过头,忐忑看向捕手区,还没和那双半睁猫眼对上视线,就被三垒的动静吸引,只见虹川的宝木还坐在地上还没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三垒垒包。
“宝木君,你没事吧?”已经起身的池田吓了一跳。
宝木脸色苍白的大口粗喘着气,额头冷汗直下,整张略显沧桑的苦瓜脸被汗水濡/湿,部服的前襟、后背等位置也被汗水濡/湿紧紧贴在身上,酸胀发软的双腿微微颤抖。他吃力的对池田摇摇头,拒绝对方的帮助,双腿巍巍颤颤站、好吧,第一次站起来还失败了,都引得裁判过来询问。
再次拒绝池田的好意,也拒绝裁判叫医疗人员的好意,宝木艰难地站了起来,左手轻飘飘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借此调整好呼吸,然后站好,站直,对着三垒侧休息区的方向无力地挥挥手。
不能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向队友们喊话,真逊,他想。
三垒侧休息区,虹川部员看着这样的自家队长,倏然安静。
“你没事吧?”池田忍不住再次问道。
“可、可以,比赛。”宝木语速很慢地回答,还有气无力对旁边的裁判比了个OK的手势。比完,发现青野三垒手眼里还有担忧的神色,便说,“虽然、然,刚才我、我还以为我要死了。”说话慢慢流畅起来,呼吸也调整过来。
“???”池田满脸问号。
“我开玩笑的。”
“……”不,你这句话才是开玩笑吧!你的脸毫无血色啊!池田心里吐槽,迟疑了一下,“你平时也有练右侧滑垒吗?”问完又有点后悔,对方怎么告诉自己!他们可是对手!
“没有,我平时都是左滑。”
“……”万万没想到对方回答了。
“刚才是临时想出来的,还是第一次尝试,幸亏成功了。”宝木满脸愁苦的苦瓜脸上全是庆幸。
池田瞪圆眼睛,惊愕地看着庆幸的宝木,嘴巴张开半天没合上。
另一边。
“浩史,你该去投手丘了。”二垒手高桥回到自己的防守位置,拍了拍东地的肩膀。
“高桥,你帮、帮我看看来栖君是、是不是还在盯着我我、我。”看到宝木起身就收回视线的东地,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你想听到什么答案?”高桥语气温和。
“……”东地想哭!
“快回去投手丘吧,再磨蹭下去,来栖君只会更加生气。”
“可、可是……”
“我和神堂君是第一道防线,是我们没有防住球,这还是在花笼君的提醒下发生得失误。”高桥眼神暗了暗,很快又恢复正常,“就算要事后算账,来栖君也是先找我和神堂君,而且,别忘了我们现在的正捕手是谁。”
“是花笼、笼君!”东地眼睛一亮,一副“我又可以了,我又活了”的表情,迫不及待地跑向投手丘。
高桥看了直摇头,小声:“真单纯啊,来栖君虽然不是正捕手了但还是副队长啊,再说了,只担心来栖君生气,不担心花笼君吗?”
一回到投手丘上,东地不再战战兢兢,腰背挺直,昂首挺胸,健壮高大的身姿凛然耀眼,随意抬手接住池田的传球,转身,表情专注看向花笼,认真打出暗号……抱怨来栖瞪他的事情,顺便拜托花笼好好管管来栖。
花笼:“……”
“第一棒,二垒手,更科圭太君。”广播响起。
东地脸色一肃,停下亲昵和微微撒娇的打暗号动作,做了个深呼吸,有关来栖的事情和情绪已经从脑海里暂时屏蔽。他注视着花笼的捕手手套,表情平静,黑沉沉的杏眼里渐渐狂热,身上散发出一种骇人的气势!
走进右打击区的更科心头一颤,当头被泼了盆冷水,因为自家队长成功登上三垒垒包的喜悦顿时消失了大半,心情不可避免的沉重起来。
现在已经是两出局了,如果他再出局,第五局的进攻就结束了!就会白白浪费队长千辛万苦得到的机会,可是,他能将队长送回本垒吗?
比赛继续!
第五局上半局,虹川进攻,三垒有人,俩人出局,轮到虹川一棒打者打击。
更科被盯得心里直发毛,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粒粒站起来,握住球棒的手下意识紧握,不自在地咽了咽口水。怎么回事?东地君还没开始投球,气势就让人后背发凉!前面的打席都没有这样啊!
东地君投球了!更科瞳孔一缩,挥棒!
“嗖!”白球凶暴咆哮地飞射出去!但方向不是本垒区,而是三垒!原来东地是向三垒投牵制球!
准备盗垒且已经离垒的宝木迅速转身飞扑!果断扑向三垒垒包,左手狠狠拍在垒包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