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岛市民球场, 三垒侧休息区。
虹川部员正在缓慢收拾自己的行李,先前列队的时候还不明显,或者说全部人都忍住了。但是, 此刻在周围都是自己人的情况下,有些人忍不住哭了出来或者红了眼眶。
“谦也,大家是怎么了?”二年级的近山庆和快速收拾完自己的行李, 这才发现周围的情况有些不对劲,连自家愚蠢的哥哥(贵和)眼睛也有些发红。他果断走到宇佐美身边, 压低声音问询,又猜测,“是期中考不及格?不对,要是不及格哪里还能参加比赛!”
宇佐美沉默着。
“那是便秘了吗?”近山庆和继续猜测。
“有时候真羡慕你,都没有什么烦恼。”宇佐美叹气。
“哈?烦恼!我有烦恼啊!现在最大的烦恼就是不知道午饭吃什么好!诶, 难道大家是喜极而泣?因为麻吕前辈要请客!”想起自己预定的冰淇淋和热狗, 近山庆和眼睛一下子亮了,像极了开饭时刻等待主人装饭食的汪星人。
“……”庆和有时候挺白目的,不, 这已经不是白目可以形容了吧, 宇佐美深深叹了一口气。
回答的人是白泷, 直言:“大家现在这个样子, 是因为比赛输了。”他戴上自己的白色口罩和白色薄口罩, 加上社团帽子, 已经将自己露在外面的肌肤包裹起来, 只露出来一双无比明亮锋利冷肃的眼睛!
“那有什么好哭的?又不是没输过。”近山庆和脱口而出。
休息区里顿时一静,也就是说这话的人是团宠近山庆和,换一个人绝对被打。
“庆和前辈,这场比赛输了。”白泷一顿, 很快继续说道,“意味着我们虹川的夏甲预选结束了,意味着我们虹川下次的比赛是秋季大赛,更意味着三年级的前辈要引退,队长、麻吕前辈、更科前辈、伊吹前辈,包括您的哥哥贵和前辈在内,三年级前辈的夏天结束了。”
近山庆和愣住。
“我们再也不能一起打正式比赛了。”白泷平静说道。
“……”近山庆和眼前一阵阵发黑,呼吸乱了,心跳渐渐剧烈,几乎要被一年级描述的场景压得喘不过气来!
“庆和?”宇佐美赶紧扶人。
“我、我没事。”近山庆和抓住宇佐美的肩膀稳住身体,甩了甩脑袋,像是要摆脱一股脑涌上来的混沌不明思绪,依靠着队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抬头,缓缓环视休息区里的队友。
队长(宝木)在做手臂冷敷,略显沧桑的苦瓜脸上像是浸了一夜的黄连水,比起愁苦更多得一种让人心酸的释然;麻吕前辈正在帮队长做冷敷,整个眼眶通红、眼睛微微发肿;更科前辈和伊吹前辈勾肩搭背,正在和经理膳桃子说话,只是两人的眼睛也是红的。
还有贵和。
贵和站在角落里低着头在收拾行李,其实早就收拾完了,只是在一遍又一遍将拉链来来回回扯着。突然,有什么晶莹从半空中掉落,一滴,一滴,在运动包上落成一个个颜色比布料更深一些的圆圈。
近山庆和瞬间破防!
输了,输了……他突然之间就明白了,无比清晰深刻的明白这场比赛失败代表了什么,鼻子顿时有些发酸,眼睛也酸得厉害。然后,近山庆和哭了。
先是小声呜咽,像是流水在夜晚从桥下流淌,接着像是冬日里渐大的悲泣冷风,然后是肆无忌惮奔腾得洪水,他嚎啕大哭。
“庆和。”宝木开口,因为疲累导致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力。
“怎、怎么了?”近山庆和敏锐捕捉到队长的声音,连忙停下来,睁着一双兔子般红润的眼睛看过去,晶莹还在不断从眼角滑落,还在抽抽搭搭地哭。
宝木起身,右手正要拿起行李,被队友麻吕抢先一步拿走,他快速抓住袋子止住对方的动作:“麻吕,你先脱下捕手护具。”
“……好。”麻吕应下,转头,“更科,过来一下,宝木的行李麻烦你。”
“OK。”更科用没有挂行李的肩膀轻轻撞了撞伊吹的肩膀,算是打了招呼,然后走过来,一手接过麻吕手上的宝木行李,斜挂在空着的肩膀上,然后帮忙麻吕脱捕手护具。
宝木道了声谢,走过去,拿了包纸巾递给近山庆和:“擦一下。”
“谢谢队、嗝!”近山庆和哭到打嗝,“不用,我用袖子就可、嗝!”说着,抬手直接用袖子胡乱擦脸,“好了,我可以了。”他站直,两眼红红看着宝木,期待队长要和自己说得话或者安慰一下自己。
“该离开了。”宝木说完,拍拍后背的肩膀往外走去。
“啊?”近山庆和愣住,然后,看到队友一个个越过自己走出去,其中谦也还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抬手摸摸自己的肩膀,眼里尽是迷茫,随着队友的背影看去,看到站在门外等待的人。
哦,是那个什么学校的ACE……诶?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是要进来?那他们虹川呢?
近山庆和呆立几秒,终于明白“休息区是其他学校的了”这件事,嘴巴张了张没能发出声音,无尽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整颗心都苦涩酸胀起来。
“庆和前辈,走了。”一年级白泷留下最后,陪着二年级的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