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口喷人。”曹首辅满脸愤怒,似乎受了极大的冤枉,“没有任何证据,伍大人就这样信口胡说,本官很是担心伍大人身为大理寺卿能否秉公办案。”
“谁说没有证据?”伍冲冷着脸看他。
曹首辅微滞,他派人刺杀逍王无数次,不是每次都能做得干净不留痕迹,但他到底在宦海浸淫了一辈子的,面上沉静自若道,“本官问心无愧,若伍大人有证据,尽管呈上来。”
伍冲扯了扯嘴角,“确实没什么证据,不过下官这也是跟首辅大人学的,今早下官在御书房外听到有人说,林舒林大夫与你家公子的事。
下官便想了想,去年首辅大人和令公子出现在玉幽关时,正是雪灾来临的前几日,哦,这样说,不够准确,准确说,应该是令郎带人在玉幽关的山里蹲守半个月狩白狐。
而首辅大人以寻儿子为名,去了迪戎,在首辅大人离开迪戎回玉幽关的前两日,令郎才从山里出来,出来后便指使玉幽关守将鞍前马后,带他吃喝玩乐,此事全玉幽关的人都知道。
而林大夫那个时候正在筹备药铺开张,那药铺在雪灾时救人无数,想必玉幽关的百姓们也都是记忆深刻,敢问首辅大人,他们是如何有机会,有时间碰面的?”
曹首辅没想到伍冲会在大殿上再提他去迪戎之事,更没想到他会把时间记得这样清楚,他笑道,“这本官如何知晓,许是那女子贪慕虚荣趁着我儿游玩那两日缠上了他。”
“许是?那首辅大人的意思是也不确定了?”伍冲依旧没什么表情,语气却有紧追逼问之势。
曹首辅沉了脸,“伍大人这是何意思,这是朝堂,议的是国家大事,不是说闲话的地方。”
伍冲很认真摇头,“下官不认同首辅大人的话,在下官眼里,逍王的性命就是国家大事,而非首辅所言的闲话。”
“本官说的是那女子,而非逍王。”
伍冲神情茫然,“起先你们说的不就是逍王?首辅造谣林舒林大夫,想毁了女子名节,企图将能救逍王性命的林大夫关在你们府中做妾,不就是不盼着逍王好?”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儿会向本王借黑羽卫,说是有人想拦截林舒,害王爷性命,原来是首辅你啊。”恭王忙接话道。
他的语调不低,甚至难掩兴奋,他们队伍这是又多了一个人啊,这伍冲瞧着是个呆的,没想嘴皮子还挺利索,往后打嘴仗他又多了一个帮手啊。
“不曾有过的事,逍王府护卫不守规矩,强行逼守城将士开门,本官知道后自是要命人去盘问清楚,若门外是宵小之辈,岂不是置城内安危于不顾。
说本官造谣更是无稽之谈,有道是无风不起浪,更不曾说过不许林舒给逍王治病的话。”曹首辅反驳。
阴鸷地瞪了恭王一眼,自打这个老纨绔时不时出来蹦跶后,无论是御书房还是早朝,他们都能演变成告状亦或者泼妇骂街的局面。
一个沉迷酒色几十年的人,为何要做个人,继续做个糊涂虫不好吗?
他眼底涌起一抹杀意,又很快隐去,让老纨绔发生改变的人,留不得了。
“听闻首辅和令郎被困雪山后,下人都为护你们而死,只有你们父子两人活着出了雪山,令郎如今口不能言,这谣言不是首辅大人传出去的,还有谁清楚令公子的事呢????.BiQuPai.
听说贵府管家去了林家,要帮令郎纳林大夫为妾,为何早不纳,晚不纳,偏偏逍王需要林大夫出手救治的时候纳呢?”
恭王的话给了伍冲提示,只要将林舒是为逍王治病的事做实,曹首辅就不能再暗地将林舒纳进曹府,无论最后皇上给不给他们赐婚,眼下决不能让曹家得逞。
恭王摸着下巴啧啧出声,“为了对付逍王,首辅一个大男人,竟亲自下场污蔑一个女子的名声,也是煞费苦心了。”
曹首辅面上神情淡定,心里已是滔天怒火,有些事能做,但却不能被说出来,他身为一朝首辅,针对一个女子已是不好听,若再传出他出口毁女子名节,世人会如何看他,他又如何在底下人面前立威。
他不能再与伍冲和恭王纠缠下去,否则指不定会闹成一个什么局面,故而躬身朝皇帝一礼,义正言辞道,“陛下,臣冤枉,要纳那女子是我儿承望的意思。
虽说我儿是被那女子用了下作手段,但总归是得了人家清白,先前我家夫人不同意,哪有未娶正妻先纳妾的,可架不住孩子闹啊。
我家夫人这才命管家去了林家提亲,林家人不曾提过一句她是要为逍王治病,更不曾听闻她医术有多好,陛下,逍王金尊玉贵,万不可让一个女子胡来啊。”
“陛下。”伍冲跪地道,“林舒乃林御医之女,医术尽得林御医相传,臣十一年前便是得她所救,那时她不过是六岁孩童,便已能熟练地为臣处理伤口。
流放区也只得她一个大夫,她的医术如何整个流放区的人都知晓,听闻首辅父子去玉幽关那段时间,逍王殿下遇刺,险些丢命,也是被林大夫所救,首辅大人不可能不曾听闻。”
“陛下,臣当时急着寻儿子,实在没多余精力探听旁的事,说臣是故意阻拦林舒为逍王治病实乃冤枉。”曹首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