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未言明,皇后却清楚他话里的意思。
这个再搬回宫中,就是三皇子被立为太子,只有太子才能重回宫中,寻常的皇子分府后,是不可随意再留宿宫中,更不可能搬回皇宫的。
她来御书房本也是为了这事,没想到皇帝主动开口说了,还给了这样的暗示,皇后斟酌道,“皇儿如今已经长大,该学会替陛下分担了。”
有曹家在背后相助,皇儿要想立功并不是难事。
“此事朕会找个时机给他安排差事,眼下他刚新婚,身子也未好全,先让他好生歇一些时日吧吧。”皇帝将皇后揽在怀里,温声道,“朕孩子不多,怎会不上心。
今日你难得过来,要不要在此陪朕用了午膳再回去?说来朕近些日子都不曾好好陪过皇后,皇后若无事的话,下晌朕可陪皇后去御花园走走。”
他说着话,手抚在了皇后背后。
皇后自打那晚之后,便对皇帝的亲近心生抵触,加之阿情还在凤仪宫等她,便从皇帝怀中退出,柔声道,“陛下日理万机,臣妾能得陛下记挂,已经是心存感激,不敢再误了陛下处理公务的时间。
臣妾也得回宫,处理了礼部那桩事,明日,臣妾命御膳房做些新鲜菜式,届时臣妾再来陪陛下用膳,如何?”
皇帝满目温情转为遗憾,“那只能如此了,辛苦皇后了。”
皇后见此,忙福身告退了,转身间眼底露出一丝心虚。
皇帝亲自送到了御书房门口,眼见着还等在门外的礼部尚书,跟着皇后一同往凤仪宫方向去,皇帝脸上露出奇怪的神情,似笑非笑。
等一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他才转身往御书房里间而去,对赵德宝道,“更衣。”
赵德宝忙就上前替他换了外面的明黄龙袍,又打了水来给他净手。
皇帝擦干手后,又道,“从朕的私库里拿三万送去逍王府,让逍儿把府邸修缮修缮,没得人家办个宴会都能花掉三万,朕的儿子却只能住个破掉牙的宅子。”
“是。”赵德宝忙应道,他知道陛下这是心里不平衡了。
但那宅子不也是陛下当初您赐的嘛,这种话他腹诽已经不敬,自是不敢表现出来的。
略一迟疑,他又道,“老奴听说,恭王父子搬去殿下府中后,恭王在逍王府改动了不少,还带了不少好东西过去。”
“那就送五万两去,朕的儿子用不着恭王叔可怜。”自打上次说开后,他以为他们父子关系会有所改善,但顾逍只来找过他一次,还是为了便于去刑部查前大理寺卿的死因。
不过,儿子性子犟归犟,但也是个心软的,只要他现在多对他好些,他眼里总会有自己这个父皇的。
这般想着,他叮嘱了句,“找个可靠不起眼的过去,莫叫那头的人看出来,省得到时他们又盯着逍儿不放。
凤仪宫那人,也让她谨慎些,不是重要的消息不必急着送过来,这么多年才得她信任,切勿功亏一篑。”
赵德宝忙应了是,一顿吩咐下去,才又回到皇帝跟前伺候。
顾逍收到那五万两银票,沉默了片刻后,便交给了莫弃,“北边今年干旱,只怕百姓收成不好,从账上再支一万两,将这些银钱换成粮食,三万两买粗粮,三万两去谢家作坊订购面饼,以风二爷的身份送到百姓手中。”
莫弃点头,拿着银票下去了。
风二爷是王爷用来救济百姓,行善时用的化名,风是何由来他不清楚,但排名二爷,莫离私下和他猜过。
王爷应是惦记当年贵妃娘娘滑胎的那个孩子,想以他的名义做些功德,他觉得或许这次莫离猜的是对的,毕竟那孩子是王爷亲眼看着它化成一滩血水的,很难不在心里留下痕迹。
王爷看着冷漠,心却是慈的,对百姓更是细心。
大米好吃,可对穷得饭都吃不饱的百姓来说,粗粮能吃得更饱,更久。
但大肆购买粗粮容易引起人的主意,谢家是自己人,从谢记作坊拿面饼则安全得多,也是变相照顾了谢家的生意。
出了顾逍的院子,他转身回了自己的屋,从存钱匣子里拿出五百两,又去寻了莫离,莫离只问了句多少,便也拿出五百两银票交给莫弃。
这是他们兄弟多年的习惯,每次王爷行善时,他们也会根据手头情况,出一点,王爷为百姓,为二爷,他们是为了王爷。
希望上天看在他们做的这些功德的份上,多护着点他们家王爷,原本他们这些银钱也是王爷赏的。
两人的行为,顾逍是知道的,只是他不知两人是在为他祈福,只当他们是怜惜百姓,便会时不时地给他们些赏赐,以作补贴。
莫弃去办买粮的时,莫离便回到了顾逍身边伺候。
顾逍见他回来,便搁下手里的书,带着他准备先去趟刑部,再去趟珍宝阁和锦绣阁。
酒儿昨晚回了谢宅,但凡她回去,都是各种忙碌,只怕是顾不得为三皇子府的宴会准备裙裳和珠宝首饰,听闻今日这两家铺子会上新款,他得去给酒儿扫一些来。
却不想,刚从刑部出来,就听说了前大理寺卿的妻子也被人毒杀在家中。
关于前大理寺卿的死,他这头刚有点眉目,他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