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早朝,议政殿内正在议事,一道震天的鼓声骤然响起,又是一下震天响,再一下,声声传入殿内,震的议事的官员噤了声,有人反应过来,叫道,“是登闻鼓。”
百官震惊,这鼓好些年不曾响过了。
皇帝便命人把击鼓者带上来,得令的内侍刚转身,已有禁军前来禀报,“陛下,有女子击鼓鸣冤,镇国公身负荆条陪伴在侧。”
“镇国公?”皇帝蹙了蹙眉。
昨日三皇子府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一个冒牌货,竟还敢嫌弃他的儿子,企图勾搭马夫的儿子,他正想着今日早朝后,问责镇国公究竟是怎么搞的,不想今日镇国公早朝告假。
倒是顾逍来了早朝。
幸好没逼着他娶,若娶了之后才发现是个奸生子,那皇家的脸面都丢尽了,他们父子的关系也只会更加恶劣,这桩婚事等会他就给作废了。
不过,没了婚约的束缚,就怕顾逍一意孤行要娶那谢酒。
想到顾逍对谢酒的执着,皇帝额头隐隐作痛,赵德宝轻咳了一声,皇帝意识到自己走神了,忙回神道,“将人带进来。”
禁军领命,很快便将人带了进来。
皇帝看到镇国公身边的女子竟是谢酒时,心底骇然,联想昨日假郡主的事,他突然就明白了,为何今日顾逍会来上朝了。
昨日众人满城搜捕宋念茹,几乎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镇国公府的霓凰郡主是假冒的,早朝前官员们还私下议论过,真正的霓凰郡主是谁?
现在见到镇国公府身边的谢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就是真正的霓凰郡主。
只是,她今日敲登闻鼓告御状,又是为何?
难不成是要陛下替她做主拿回身份?
可这种事,有镇国公认她就行了,镇国公都陪她进宫了,显然是认了这孙女的啊。
那是让陛下惩处宋念茹和明远侯?这事交给大理寺或者京兆府也足够了。
在大家猜测之际,便听得皇帝道,“底下所跪何人?”
百官左右排列,谢酒进殿后随镇国公跪在了殿中,她回道,“民女谢酒,拜见陛下,愿陛下福佑安康!”
众人心中疑惑,亦是皇帝疑惑,他问道,“你敲登闻鼓状告何人?”
谢酒双手举出状纸,抬头望向皇帝,铿锵道,“民女一告明远侯通敌叛国,向西凉泄密赵淮安将军行踪,害赵将军夫妇战死。
民女二告,明远侯与宋念茹合谋,杀害钱彪钱副将,让他们的女儿冒名顶替,入了镇国公府。
民女三告,宋念茹和明远侯察觉封良平将军疑心赵将军和钱副将之死,担心他查出真相,便收买封将军麾下斥候,给封将军错误军报,致使封将军做出错误的作战规划,导致战败被流放。
民女四告,曹志方与宋念茹狼狈为奸,命前大理寺卿修改封将军卷宗,隐瞒封夫人身怀六甲不上报,害其于流放途中难产而亡,曹志乐担心前大理寺卿泄露当年之事,买通刑部狱卒将其杀害做成自缢的假象。
民女五告,曹志乐欺压百姓,四年前,以许永宁侯好处为饵,命其逼民女嫁入永宁侯府为望门寡,民女请求陛下为赵将军夫妇,为钱副将,为封将军夫妇,为民女做主!”
随着她字字句句申诉,满堂震骇。
曹首辅脸黑如锅底,昨日派去刺杀老文书的暗卫回报,老文书被人救走,他今早替三弟告假未上朝,就是让他去处理此事。
没想到老文书没找到,谢酒便先告到了朝堂,还是一告就是他两个弟弟。
他朝自己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当即会意,厉声道,“朝堂之上岂是你一个女子胡来的地方,你状告的人不少,可你以何种身份来告?”
谢酒杨眸迎上他的视线,朗声道,“谢酒乃是养父捡到我之后,为我取的名字,我原名赵乐遥,今日告到殿前是为父母讨个公道,是为护我而死的钱副将讨个公道。
而封将军之事,皆因他在查我父母和钱副将的死因而遭人陷害,民女身为大夏子民,身为赵淮安之女,将恶人恶行公之于众,义不容辞。”
她再度朝龙椅叩首,“请圣上为赵将军,为封将军,为钱副将,为民女做主。”
尽管已有猜测,听得谢酒亲口承认,皇帝眼皮还是微微跳动了下。
竟真的是她。
赵乐遥!
赵淮安之女,皇帝曾为她赐封霓凰郡主,后又赐婚顾逍,连下两道圣旨,他记得这个名字。
那官员也无多少意外,继续道,“那你可知,我大夏朝有规矩,敲击登闻鼓者,皆要挨上三十大板,方可呈上状纸?”
这女子身形娇小,痛打三十大板,不死也得丢去半条命,若首辅大人使点法子,说不定直接能将人打死,也就无命再状告曹三爷和曹四爷了。
这次回他的是赤着膀子背着荆条的镇国公,“你这规矩未说全,凡以下犯上,民告官者须得挨上三十大板,而谢酒乃是我镇国公府,陛下亲封的正二品霓凰郡主,她的身份不比状纸上任何一个人低。”
“可她不是郡主。”那官员反驳,她不是都自称民女了么。
“你们成日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