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三可能被释放的消息,是写在一个小纸团上,由一个小乞儿送去逍王府的。
逍王府的护卫收到东西,便询问了小乞儿是何人命他送的,根据小乞儿的描述,像是宫里的内侍。
也就是说这个消息,很有可能是从宫里传出来的。
曹老三犯的是杀头的罪,除了皇帝无人可赦免他,可皇帝会赦免吗?
顾逍吩咐道,“去查曹家今日是否有人进宫,再打听下宫里可有什么事发生。”
他午间陪皇帝用膳时,皇帝还在高兴能摘了曹家一颗脑袋,怎会主动释放曹老三,除非有什么事发生。
“会不会是曹家或者有人给我们设局?”谢酒沉吟,“若不是设局,那给你消息的人很清楚你想要曹家人的命,而这个人还是宫里的。”
顿了顿,谢酒摇头,“也不排除是有人收买了内侍,或者假意装扮成内侍的样子。”
顾逍颔首,“我在宫里没有走得近的人,这人突然给我们传这样的消息,是想引导我们提前杀了曹老三。
若是曹家设局,可因此抓我们一个现行,甚至翻供修改卷宗之事,是我们陷害曹老三,由此拖延受刑时间。
但也有可能是他与曹家有仇,提前知晓了什么内情或者听到风声,担心曹老三可能逃脱罪责,所以借我之手,先除了他。”
“阿逍,你打算怎么做?”谢酒垂眸看向手腕上的金角大王。
或许,他们可以试试不必自己动手,就能让曹老三死在狱中。
顾逍亦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条睡得正酣的小蛇,会意道,“既费了心思将人送进去,怎能让他再活着出来,明早我来接你去城外。”
他亦不打算留曹老三的命。
这个时节正是蛇出没的时候,楼祁说金角大王能御蛇群,明日去试试。
若曹老三在狱中被蛇咬死,那既设计不了他,也怪不到刑部。
两人说定,莫弃亦回来了,“曹家老夫人进宫了,宫门落锁时才出宫,听闻她带了个远房亲戚家的姑娘进宫,那姑娘被留在皇后宫中了。”
顾逍与谢酒对视一眼,美人计?
皇帝后宫妃嫔不少,但也不多,他并非急色之人,否则不会多年不再选秀。
且他对曹家设防,不会轻易碰曹家送的女子。
曹家与皇帝打交道这么多人,应是很了解这一点,却还是送女子进宫。
莫非,那女子有什么特殊之处?曹家确信她能被皇帝看中。
但也有可能,曹家以此迷惑他们,实则是引他们入局。
不过,乞儿送来的消息究竟是提醒还是设局,都改变不了他们的决定,谢酒催着顾逍早些回去休息,自己也回了世子妃为她准备的院子。
洗漱过后,谢酒用针扎破了手指,指腹上冒出殷红的血珠。
她用手指弹了弹金角大王的脑袋,那小蛇许是闻到了血腥味,在谢酒弹它时便醒了过来,仰起头看她,得了谢酒的示意,忙就将那一滴血珠吸进嘴里。
谢酒挤了挤指腹,又有血珠冒出,金角大王再吸。
如此三次后,它竟对谢酒摇了摇蛇脑袋,而后在她掌心蹭了蹭,便又盘在了她的腕间,好似吃饱喝足餍足的样子。
谢酒便用帕子将手指上的血珠擦去,用指腹轻抚着金角大王的脑袋,楼祁说喂久了,金角大王才能与她意念合一,领会她的意思,现下她急需金角大王帮忙,便想着再喂点血,但愿明日它能成功。
见金角大王再度睡下后,谢酒拿过红豆留的包裹,里面两本册子,一本是宋念茹记录的一些把柄,另一本是像是古籍,不是大夏的文字,应是云巫族的书籍,谢酒看不懂,暂且收好,拿着宋念茹记录的那本翻了起来。
且说宫里头,曹老夫人进了宫想见皇帝,在凤仪宫等了皇帝一下午,也没能见到皇帝的面,又不能随意在皇宫留宿,只得满心不忿地出了宫。
皇帝本是打算午膳后就去皇后宫里坐坐的,听闻老夫人来了,便拖到了晚上,他不用费心想都知道曹老夫人是为曹老三之事。
好不容易定下的脑袋,他怎会轻易放过,见面反而难堪。
听闻曹老夫人离开了,他才踱步去了凤仪宫。
皇后自曹老三被判下狱后,心情就一直不好,三皇子和四皇子在皇帝那吃了闭门羹后到了凤仪宫。
一个求着她帮忙把吴婉清抢回来。
一个求着她毁了顾逍和谢酒的婚事。
竟无一人关心曹老三的事,皇后心头一片冰凉,压抑着怒气问道,“你们就不曾为你们的三舅舅难受吗?”
四皇子自小与皇帝亲,被皇帝潜移默化影响,他对曹家的几个舅舅并无多少感情,反是帮皇帝嘀咕了句,“三舅舅他被人拿了把柄,父皇只得按律处置啊。”
而三皇子已同曹家生了嫌隙,在他看来父皇多多惩治一下曹家,打压一下他们嚣张的气焰,将来他登位时才不至于那般被掣肘,便附和道,“三舅舅胆子太大了。”
皇后气结,但也无心在此时教育儿子们,便将他们打发了。
两人离开没多久,曹老夫人又进了宫,母女俩一番互相劝慰商量,皇后心情才好了些,等皇帝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