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朝的规矩,女子回门后,必须当日返回男家,有新婚一个月不能空房的风俗。
但婚后第二日为了见大长老夫妇,他们已经在城外庄子上过了夜,这风俗也就不必再遵守了。
守新房按迷信说法,是担心新房没有主人在的话,不干净的东西会进来,影响主人运势,也是对万物生灵的一个宣告,这是私人空间,勿打扰。
但顾逍是战场下来的,身上有煞气,且,他身上还有皇家的贵气,足以震慑那些东西。
故而,在看到谢酒亦想去看热闹时,世子妃忍不住说了句,“要是想去,就也去看看吧。”
“娘偏心谢酒妹妹。”赵秋彤打趣道。
世子妃睨她,“娘疼了你多少年,疼你妹妹才多久,你好意思吃醋?”
“不好意思吃醋。”赵秋彤将头埋进世子妃怀里,心头突然酸楚,“那娘多疼疼谢酒妹妹。”
她今日想看谢酒妹妹回门是真,更想见大伯和大伯母他们,可他们已经离开了。
离开的原因祖父也告诉她了,她能理解,但舍不得啊。
还有些小脾气,大伯母不稀罕她的小秋天了,连句话都没给她留就走了,她得盼到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她啊。
这种落寞和不舍的心情直到谢酒递给她一个荷包才疏解,荷包里一粒蜡封药丸。
谢酒道,“娘说这药让你随时携带着,于你养胎有益,到生产时再服下,以后她还会回来看我们的。”
大伯母没有忘记她,赵秋彤心满意足了,又关心起谢酒,“逍王对你好不好?”
“好。”谢酒笑道。
她便附在她耳边说些闺房话,“……二十来岁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刻,你不能事事由着他,自己的身子也重要。
当然,也不能太冷着他,他承诺此生唯有你一人,大姐很替你高兴,但他毕竟是亲王,便是他无心,也难保别人不会惦记他,真有那个时候,你得全力守护自己的幸福,知道吗?
别怕丢面子,大姐从前也觉得面子最重要,但其实面子是虚的,自己心里舒坦才是真的,日子是自己的……”
“祖宗啊,你在教你妹妹什么,别把人教坏了,她才新婚,你说这些也不怕晦气。”
吃完饭,世子妃去准备带去辽东王府的东西,回来喊她们出发,便听到了赵秋彤这些话,急的她忙捂住了女儿的嘴。
她看向谢酒,“别听你姐胡说,王爷是个好的。”
顿了顿,她又觉得女儿说的没错,王爷是好的,但架不住人家往他跟前凑,便是她家淮康当年都没少被女人惦记,何况是当朝亲王。
她跺了跺脚,恨声道,“真有那不要脸的,你就跟婶母和你大姐说,我们给你想法子,你是王妃,还是要顾忌些名声。”
“噗嗤。”赵秋彤笑出了声,谢酒亦笑,“知道了,婶母。”
意识到自己思路被女儿带歪了,她嗔了赵秋彤一眼,“出发了,你祖父他们已经到府门口了。”
想到这个,她又忍不住跺了跺脚,她活了三十多年,头一回大下午去人家家里做客的。
偏生长辈们都不在意,辽东王府老祖宗和飞鹰将军听说秋前辈要去打架,都去擦自己的武器了,还特意让温柒过来请他们都去玩。
哎呀,乱套了,那她也就……也就随性些吧。
这般想,就一手牵着赵秋彤,一手牵着谢酒往门外走。
男子骑马,女子坐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辽东王府。
辽东王夫妇带着几个侄子亲自在大门口相迎,有路过的百姓好奇,大下午的镇国公怎的带这么多人来辽东王府。
王府管家便笑着将秋家有喜事,想来同老祖宗和婵嬷嬷切磋庆祝,其余人都是过来看高手比试的事,告诉了大家。
众人了然。
江湖人嘛,都不大在意这些规矩的,活的就是一个潇洒随性,而辽东王府的老祖宗当年亦是个不太守规矩的人。
听闻她七十多岁的年纪还能披挂上阵,从敌军手中抢回自己儿子的尸身,想来功夫是极好的,还有那秋氏夫妇的传说,不少人也是听说的。
不免就心生痒意,想亲眼目睹一下几个年纪八九十的老人的绝世身手,但辽东王府不是他们能随意进去的,便有人等在院外听热闹,并讨论着接下来可能出现的精彩。
百姓最是爱凑热闹,很快辽东王府门外就聚了不少人,几个老人要打架的消息也传了出去。
镇国公一众人则被辽东王直接引到了演武场,场地外临时添加了不少桌椅板凳,桌子上有瓜果蜜饯等零嘴。
老祖宗和婵嬷嬷都换上了黑色劲装,一头花白头发挽起,用布巾包裹着,两人身姿挺直,一人手持虎头杖,一人手握飞鹰枪,气势威严肃杀,立在场中看向众人。
老祖宗笑道,“老身多年不曾打架了,秋哥秋姐手下留情才是。”
“老郡主莫要谦虚。”秋玉刀没有多余客套,拔刀便上,不忘对女儿女婿道,“乘风回去拿点伤痛药膏来,长乐寻个地方好生坐着。”
爱打归爱打,不代表他们不会痛。
婵嬷嬷朝老祖宗飞了个眼神,瞧吧,我就说秋哥秋姐他们也老了,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