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觉得呢?为什么被放逐,又为什么被抹去记忆?”她问他,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你看到本君的烙印了?”
“嗯。”她抿了一口茶水,不假思索。
“一定很丑吧,她一定是恨透了本君。”
“君上为什么会这么想?实不相瞒,她……在君上的腿上烙了一个字,君上不知道吗?”还是说,即便知道了那是烙印,却没有去看上一眼的勇气。
“能有什么字,罪奴的烙印,一定是些不堪入目的骂名。”
她有些怒了,她爱慕了他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对他没了耐心,更没了与他解释的欲望。她起身就要走,却被他拉住了手腕。
“告诉本君,她烙了什么字。”一字一句既像是警告,又像是下定了决心鼓足了勇气。
她这才满意的一笑,勾唇重新坐好。她就说嘛,她家主人看上的,总不可能是连这点勇气都没有的怂货。
“君上还记得,她的名字吗?”见她一脸茫然,阿水在心中感慨不愧是水神殿下,即使消除记忆的时候她的神力已经透支到不足一层,居然也能够抹除的如此干净。若是殿下使用全力的话,君上该不会连自己是谁都给忘了吧?她摊开他的手掌,在他的手中缓缓的一笔一划的写下了一个字来。
“汐?这是,她的名字。”没想到堂堂魔君大人在知晓了这个字之后,居然也会如同得到至宝的孩童一般重复念叨起来。
他作足了心理准备,就算听到再难听的字眼也足够应对,可是……她真的恨他吗?如果恨,为什么又要将自己的名字烙印在他的身上。
“是啊,水神的真名为汐,火神的真名为荼蘼,墨神的真名为墨烟,风神的真名为重珏,梦神的真名为蚩离……君上还记得吗?这些,主人都与你说起过。君上的名字是在正式进入水神宫的时候主人亲赐的,主人问过君上您觉得世间最美好的事物为何,君上当时的回答是:世间最美,不过有人与你立黄昏,有人问你粥可温。后来主人便取了黄昏二字之意,赐名为朔。”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尽管这些记忆模糊,但是在听到她如此清晰的描述之时,他似乎真的能够回忆起一些。
“因为我是主人的一个分身啊,水神的力量强大,为了不影响神体便会将多余的力量存放于纯水分身之中。只是也许连主人自己都没想到吧,有一只化形为水鹿的分身在某天会拥有属于自己的意识。
主人她一直以来对于神界,对于众生的给予颇多,却从来都没有想要得到过些什么。她是我心目中最伟大的神,也是最悲惨的神……她等了整整十万年,好不容易有人知她冷暖,与她患难与共两情相悦,她却始终无法与自己的所爱在一起,甚至还要将之推到别的女子身边。”
“你瞒了本君这么久,现在又愿意告诉本君了?”
“是,君上,我与渊一样,我们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主人。尽管主人的命令是让我瞒着你,但是我不想再看着她独自承受这些了,如今您拥有‘蚀星之力’,一定可以救她的。要是这世上有谁能够将她带离神界,那就只有你。神魂之誓的反噬就快害死她了,求你救救她吧。”
他的脑子里简直乱成一锅粥,但是在听到阿水的恳求之时,他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如你所说本君自然是会救她,你有办法恢复本君的记忆吗?”
阿水抿了抿唇,终是鼓起了勇气,吐出一个字来:“有!”
……
好像很久都没有睡得这样沉过了。
这一次,又是哪里呢?
每一次醒来都会在陌生的地方。
她抬手拂去额前的碎发,入目的是再熟悉不过的寝宫。
熟悉的床铺、熟悉的角落、熟悉的柜台……唯独不同的是,那一只心魔不见了。
离开了么?还是死了?
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他存在的气息。
只是自己支离破碎的神魂居然有些隐隐稳住的迹象。
如果能够得到另一半神魂,或许能让她在苟活几日,但是她不会去那么做,因为她不能去找他。别说是要回另一半神魂了,就她如今的情况,也许连神魂之誓的一次反噬都承受不住。
而且,他已经有了自己更为美好的生活,不是么?她又何必再去打扰呢,再揭伤疤。
“水神殿下。”手握帝旨的阿瑶面露担忧的站在大殿的门口,她看了看手中的卷轴欲言又止。
水神会意,一把从她的手里夺过那卷轴,粗略的扫了一眼。
“天帝恐火神孤木难支,让本神带领天兵去前线应援。”
“殿下,刚才传信的使徒说,这是天帝给您下的最后一道委任状了。天帝……天帝必定是知晓些什么……”阿瑶是担心她的,她久居水神宫,对水神的身体状况十分了解,天帝此时下委任状意欲何为已经十分明显。
水神,就算是死,也要给本帝死在战场上,而不是水神宫。
“说起来,本神交代了所有的事,却独独忘记了你。”水神动作轻缓的揉了揉她的头,语气也温柔似水,阿瑶始终低着头不敢去看她,皓齿却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唇。她强忍着不让自己的决堤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