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禁地的深处,究竟有什么?”
“谁知道呢。”
连百里家的最强者百里秦烟最终都因不敌而陨落了。
我也曾踏足过那片禁地领域,但那都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了,也不知道这千年来,禁地的深处变化如何。连云青都出来了,当初隐居在昆仑深处的药仙,只怕已经回归天界了吧。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老板娘,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百里燕晴扫了一眼窗外逐渐暗沉的天色,起身告辞。
“好,慢走不送。”下一次再见,恐怕就没有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的聊天了。我送她到了门口,倚着木门边向她挥手告别,直到百里燕晴的消瘦的背影消失的街道的尽头,我的视线还久久停滞。
猎人一族,最为自傲的勇气之箭……但愿这一次,它也能够带领你一路披荆斩棘吧。
秦烟,燕晴,无论轮回多少次,你与那只鸟儿之间的羁绊,始终如藕丝缕缕牵连不断,命数当如此,终将再见。
“喂,你真的不打算管管?”我的身后传来了朔淡漠的提问声,我浅浅一笑,道:“世间万物自有它自己的一套法则,我尊重它。”
“本君很好奇,你总说世间有法,命中有数,那我们俩,也在命运的安排中吗?”
“朔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起这种问题来了?”我回眸看他,只见他端坐于桌前单手执着白瓷杯,衣襟微敞倦容慵懒,一双狭长的桃花眼之中包含深意,正似笑非笑的回望着我。
“呵~命运么?本君从来不信命,命数无常轮回无情,本君恨这残酷的命运,但又正是因为这命运,让本君遇见了你。”
“这件事情处理完,陪我去玉湖湾走一遭吧,我们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干净。”
“好,白泽明日会来。”
“他?”我神情有些错愕,说起白泽啊,是有好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再见到过他了。“他来做客?”.
“不欢迎?”朔挑眉。
“那倒没有,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对了,他身边跟着的那位叫凉月的姑娘怎么样了?她是妖,虽中了血枯咒,但是有白泽准备的血池供养着,保命应该不成问题。”说起凉月,我的心情不免沉重了几分,还记得那个手握纸扇谈笑风生的少年在一个午后与我回忆起过往之事时脸上鲜少浮现出的感慨与惆怅,记得他话音刚落时入门而侍的少女。
“白泽费了些力气寻到了破解血枯咒的灵药,至于凉月姑娘在醒来之后是去是留,本君就不知晓了。走了更好,以免留在身边看着,时刻引起心底的愧疚感。”
我偷笑:“想必白泽身为异兽时还从未体会过情感之事吧,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说不定他就乐在其中呢。”
“其实你还是关心百里家族的事情的,否则,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的去找百里秦烟的转世。”朔神色淡然的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我望着空空荡荡的桌面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用的是我的茶杯。我的脸颊微红,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恼他的这番举动,还是因为被他戳中的心中所想。
“禁地的诅咒,也该结束了。”
我一惊:“你也知道诅咒的事?”
“百里秦烟那一支系的后人,无论男女皆活不过二十岁,与其说是私闯禁地的惩罚,倒不如说是沾染上了魔障。你知道血祭吧?”
我点头。
“其实这与血祭是同样的道理,这些可怜人的阳寿之所以只剩下二十,是在出生之时就已经注定的。禁地深处也许藏着某样东西,在不断地汲取着这些人的生命力。”
“说了这么多,你不就是想要我插手吗?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么残忍无情的人?”
朔动了动唇,不说话了。
也许按照过去的我行事风格一定会是如此,可惜此一时彼一时,流水尚且不会停歇,更别说我们。
“再等等,忍不住出手的,可不止我们。”我意味深长的勾起的嘴角,索性赖在了他的肩头,这会儿的客人并不多,瞧不见我们此刻亲密无间的举动。他喝茶的动作一顿,波澜不惊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慌乱,正如他所说,我总能轻而易举打破他伪装出的平静。
我喜欢这样站在他的身后双手勾着他的肩,将脑袋慵懒的靠在他宽厚温实的后背上,两颗毛茸茸的脑袋凑在一起,交织的乌发难舍难分。鼻尖传来的是他好闻的茶香,耳边响起的是他无奈又宠溺的轻笑。
……
世人皆说,毕方现,山火出。可我只预示灾难,我,并不灾难。
我名毕方,捣药仙人坐下药童有二,一为青鸟云青,二为火鸟毕方。青鸟颇受捣药仙人喜爱,身份血统尊贵,与我不同,我是被我的家族驱逐出来的。仙人可怜我,赏我一个居所,与云青相比,我确实有些高攀了。
我常留连于昆仑禁地周遭,不得入内,后与捣药仙人也鲜少有联系。异兽皆有一劫,渡了,便是修得真身与世长存,堕了,便是粉身碎骨重入轮回。
“重新来过吧。”他如此对我说,我始终低着头不加以回复,在药仙救下我时我已是修为受损,要渡雷劫难上加难。他只是不想再看到我做这些无畏的努力,流些无用的汗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