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妥协了,无论他的回答是真是假。朔说的对,他希望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隔阂,我又何尝不是希望如此,尽管只是假装的。而这种假装的代价就是我们俩和衣而枕一夜无眠,明明也没有什么可说的话,却就这么躺着闭上眼睛说了一整夜。
我给他讲了很多关于我在遇到他之前所收集的那些故事,每一个他都十分仔细认真的听着,后来他断断续续的与我讲了一些关乎他在魔界的经历,不知不觉天光破晓,黎明将至。
我知道睡不成了,也只好把昨晚的话痨当做是在休息,修整了一番整理好东西,踏上浮生的小舟扬帆起航。有一个问题,一直以来的我们都在规避,只是谁也不愿意就这样去打破眼前的这一份美好。
——我们还能够在一起这样多久,还能一起走多久?
无论旅途的终点是什么,最令人享受的往往都是旅途本身的意义。
当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们的心中顿时就释然了,一直害怕着幻想着终点,只会让我们心慌彷徨以至于错过沿路美好的风景。享受当前,这是我唯一一句想要对自己说的话。
“小花她们一定等得着急了。”船上,我嘴里叼着包子,迎着海风,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朔喜欢喝茶,就连晨起的早点也要就着茶水才品尝得下。
“君上,老板娘。”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赤乌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后,才对我说:“老板娘,是杌荒小姐来的信。昨日那个奇怪的客人来店里投宿时说是自己染上了一种怪疾,每过七日便会丧失一感。杌荒小姐原本不相信,可是今早发现那个客人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啊?”我还在优哉游哉的吃着包子呢,差点被赤乌的这一番话给吓得连早饭都掉了。这是怎回事?我连忙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朔。尽管我是做了不少奇奇怪怪的生意,但是也不代表我区区一介水妖就能包治百病啊。
“病况如何一见便知。”朔只给我回了这么一句话,我总觉得他的心中是有底的,不免安心了不少。
当我赶回店里的时候,就见杌荒和大石头正因为店里的生意忙的不可开交,客人被安置在了后院一间比较偏的客房里。我火急火燎的穿过长廊赶去的时候,没想到我身边的朔居然不着急了,甚至还慢条斯理的开始给院中的那棵梧桐小树浇起水来。
“你……没毛病吧?”我皱眉,对于他的此举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人是来找你的。”
“我知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你的意思是说……我认识那位客人?”
“岂止认识?天狗祸斗,所过之处灾祸连绵,被世人看作不祥之兆。别藏了,想要借我们的结界隐藏你身上的妖气,你还太嫩了。”朔把手里的水勺一扔,长袖一拂间,一道人影便栽倒在了我的跟前。我往朔的身边靠了靠,打量的目光一一扫过眼前装聋作哑的男人,从上至下,又起身上前抬起了那人的脸。..
粗糙的麦色皮肤,凹陷的脸颊,以及极重的黑眼圈,男人穿着一身破布麻衣,被勉强扎束起来的头发凌乱,嘴唇因长久的干渴也开始泛白。在我端详他的时候,他那双浑浊的眼球一动不动,只是偶尔本能习惯的眨巴两下眼睛。
“能说话吗?”我问。
男人张了张嘴,又摇了摇头,很是困惑无辜。
我笑道:“你不是丧失五感了吗?听觉还在?不过这样更好,你没打听过我的真实身份吧?我可是妖。我承认我治不好你,但是让你活着走出去呢也会坏了我做生意的名声。我给你两个选择吧,要么你自行了断,要么……我不介意亲自动手。”
男人或许以为我是在跟他开玩笑,不以为意的偏过了头,挣扎间拍开了我的手。男人站起身来,自顾自的拍了拍自己弄脏的衣服,转身就走,却被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虽然是只不强的妖,但蚊子再小也是肉。”朔邪佞的勾起了唇角,目光帅气撩人,右手在朝着男人伸出去的一瞬间化作了一只虎爪,狠狠地拍在了男人的肩膀之上。
如果此时有除我之外的旁观者在的话,一定会以为男人此时此刻死定了,不过我深知朔运用的力量并不多。所以在见到男人一手挡下了朔的攻击时,我的心里也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朔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缓缓眯起,眼底逐渐的浮现出了一抹猩红,他手中的力道不断加重,直到男人支撑不住,被他这一掌震退了数步忍不住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虎妖……好强的修为。”
瞧,这不就开口了么?
我往朔的身边一靠,在环住他手臂的同时,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的音色沙哑低沉,说话间似乎还带着阵阵魔音,传至心底。
“看来汐儿吓唬人的本事还差些火候。”
“早知道我就直接动手了。”我嘟了嘟嘴,又引来了朔的一阵轻笑。朔一手环住了我的腰,薄唇又凑近了几分,呼出了热气几乎都能打在我的脸侧,我推了推他,也不知道他好好地做这么亲密的举动做什么。怎么感觉都有点像是在……宣誓主权?是我的错觉吗?
“本座说了,动手的事情让本座来。”
“哼,是么?之前面对醉梦母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