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面……原来也这么乱吗?”雨裁站起身来,挑眉朝着里面望了一眼,之前还打算照例询问的官兵此刻早就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雨裁无奈的扫视了一番,见烛也耸了耸肩,便自顾自的踏入了城门之中。
不管怎么说,有人在的大城之中,总比那杳无人烟的荒山野岭里要安全许多吧?至少,她今晚应该能够睡个好觉,不用担心自己会命丧虎口。
找了一家客栈,付过自己钱袋中所剩不多的银两,雨裁缩了缩脖子,掌柜的沉默寡言,但她总觉得自己的心里发毛,尤其是坐在一楼的那些食客们,在看到她拿出钱袋的时候,一个个的目光锐利的仿佛是要把人洞穿。可是,就在看到她费力的倒了许久也只不过倒出了几两银子时,那些人的目光又收了回去。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寻找‘猎物’一般,很显然,油水不多的雨裁并没有成为他们‘猎捕’的对象。
“那些食客……好奇怪。”拿着掌柜递出的牌子上楼,雨裁对身边的烛小声的说道。
烛不屑一顾,说:“不过是一群快要没钱的亡命之徒而已,这种人最仇富了,好在你现在的样子跟他们可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所以他们才没有对你产生明显的敌意。”
雨裁松了一口气,上了楼,找到了自己的房间以后她反锁上了门。把自己浑身的家当放在枕头下藏好,雨裁等了好一会儿,掌柜的才吩咐小二打些热水上来。
清理了一番自己,梳好发髻,换上了一身新衣裳,雨裁轻灵如一只百灵鸟的小巧身影隐入了等候已久的烛的眼帘之中。
“看着精神多了,现在看起来终于不像是个逃荒的小乞丐了。”
“那像什么?闺阁小姐?”
烛想了想说:“像个婢女。”
“好吧好吧。”雨裁就知道从它的嘴里听不到几句好话来。她想了想,沉思片刻说:“现在落脚的地方暂时是有了,可是钱袋里的银两只能勉强维持个三四天。当然,如果我不在客栈吃饭而是吃自己带的这些干粮的话,可以再支撑久一点。最多五天,五天的时间,我要想办法找个地方赚钱。”
“像你这样的,大多数都是进院里做扫撒的女佣会比较合适,只是,你能胜任那样的工作吗?”
雨裁忽然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她伸出了一根食指在烛的跟前晃了晃,说:“不,或许,我还有别的去处。”
不等烛开口去问,雨裁已经把自己的打算一一与它讲述了一番。
“我自幼跟着爹爹在药铺里做事,虽然只会做一些简单地抓药的活,但是每种药材放置的位置、剂量,我都能够牢记于心。我想……如果我能够找遍城中所有的药铺的话,没准真的能找到适合我的活。”
“当个药童吗?也不是不行。”烛表面上在端量实际上心里已经对这小丫头的远见表示赞赏了,雨裁丫头这是想要,重操她父亲的旧业吗?如此,也算做是对家业的一种延续吧。
但愿小丫头能够如愿。
可是好运,自从进城之后就仿佛被彻底的隔绝了,而烛似乎并不知晓这是自己带来的后果。在被女孩点燃之前,它沉睡已久,很多以前的事情过往都记不清了,那些过去久远到,让它甚至连自己的名字也想不起来。
疲于奔波了一日,终于能够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安眠了,雨裁睡得很沉很是踏实,而尽管屋里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还有一支幽幽点燃着的烛火在守候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
烛一直都陪伴在她的身边,两个人虽然无法接触在人间只能够以这样的形式见面相逢,可是于她们彼此而言,对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自己的生命力不可或缺的存在。烛看着她的目光温柔似水,它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永远陪伴在女孩的身边,看着她一天天的长大,从豆蔻年华成长为窈窕曼妙的少女,再偶遇良人私定终身,喜登大堂成家立业,从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到子孙满堂两鬓斑白……
想着想着,连它自己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嘴角扬起的弧有多么的美妙,曾几何时它憎恨和厌恶自己这无穷无尽无比孤独的命运,可在遇到女孩之后一切都变了。它什么都不敢奢求,如今唯一想着的只有陪伴与守护。
用尽自己所知、竭尽自己所能,给予女孩最大的帮助,这也是它,自点燃那一刻而存在的意义吧。
雨裁,你一定会好好地,一定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美好的未来和人生。
寻找药铺的事情正在缓慢的进展着,客栈里平时来来往往的客人很多,当然也有很多是钱袋拮据者。记得雨裁有一日在起夜之时,就偶然撞见了几个男人用拳脚相逼从一名富商手里抢钱的一幕,假装没看到的走过,后来的日子皆是如此。
那时的她总是叹气说,真害怕因为自己无能为力,所以放弃见义勇为成了一个印刻在骨子里的习惯,虽然被打劫的受害者很可怜,但是她手上所剩的银两连自己的温饱都成问题。
因为不在客栈里点餐的原因,掌柜和店里的伙计对她的态度越来越恶劣,当然那态度在她继续掏出银两来续租的时候略有好转,之后……之后嘛一切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第四日,在药铺商谈的事情终于有了点眉目的时候,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