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用灵力驱使妖兽呢?他们不肯自己动手吗?自己修习法术多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呵,你这个问题问得有趣,也许在祭醴一族看来恰恰相反:既然是能够驱使妖兽完成的事,为什么非要自己动手呢?”
凉月不说话了,在深思熟虑过后她赞赏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放肆的摸了摸白泽毛茸茸的兽脑,说:“小白你说的真有道理。”
“还真是放肆啊,就连凉生也不敢在本座的面前如此。”那时候,他虽为兽,受制于人,但脸上的笑意却从来都没有断过。
从理论上来说,他是妖,凉月也是妖,他们之间的共通点与话题似乎都应该比凉生多。可是那个傻丫头,似乎就偏偏只瞧上了凉生这个混小子。
虽然经常会有不合与争吵,也许在他们两人之间,就是这样痛并爱着吧。
她总是喜欢把他当做家人,不管凉生私下里多少次的劝阻,她大胆的唤他小白,也曾有过与他无间谈心的时候。
直到他笑着说:“既然你这么好奇,不妨让本座把凉生给吞噬了,那样你便能有机会目睹本座的真身与尊容。”
每每说至此,她立即震惊和恼怒的张大了嘴巴,然后就是断绝三天的甜食供应。那双瞪着他的眼睛里,警告的意味十足,但在他看来,都只是无用的可爱。
他也曾在月圆之夜问过自己,在杀了凉生过后,自己可悔?
紧接着他就感觉自己的这个想法太可笑了,凉生本就是自愿的,又何来的愧疚可言。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他又没有做错过什么。当然除了不肯告知那个小子他不被选做祭醴族长的真相,其实是因为他的母亲是一只妖。
仔细想想,其实祭醴一族的这个规定与传统习俗确实很是过分,明明生前最大的受利者是他们,却在死后给附身的妖族留下无尽的悔恨与痛苦,甚至孤独。
怎么弄得好像,这都是他的错一样。
就像是凉月醒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冰冷刺骨的过分:“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允许!为什么他死了永无轮回而你却可以活的好好的?而且还是用他的身体活的好好的?你们不是主仆吗?你不是与他有过契约的妖兽吗?为什么,他死了,你不与他一起去死!”
即便是知晓在救活了她以后面对的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尽管是因此得罪了水蛭一族也要利用血池救她,可每当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面临最坏的情况的心里准备时,她那些如同刀子一般的言语却总能精准的躲避和割开他的每一道防线,然后,直戳要害,一刀见血,见血封喉。
“你这个小贱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评判白泽大人的对错?”他身边的侍从,愤愤的走了上去,朝着发疯的凉月就是一个巴掌,把她整个人都打得后仰跌尽了血池当中去。“大人没有错,本就是祭醴一族有族规在先,更何况,若非有当初那个人的叮嘱,白泽大人又何至于为你去要挟水蛭妖族族长?你别给脸不要脸,能留你一条小命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你出去吧。”白泽看了那侍从一眼,示意她先离开。
侍从离开后,白泽把凉月从冰冷的血池里捞了起来,他从没想过要伤害她,可她的眼底永远都只有无边的恨意。
他忽然感觉心口就像是有一个大洞,不停的往里头灌着冷冽的风,眼前的人似乎变得与以前不太一样了。
“我是不会感谢你的,是你害死了凉生,你是罪魁祸首,你毁了我一辈子的幸福。本来……本来我和凉生可以好好的在一起的,都怪你,你这个……恶魔。”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白泽压抑了很久,才制止了自己想要为她拭去泪水的举动。
恶魔?
自他成为尘世间一位有酒就醉、有觉就睡的闲散说书先生以来,他就已经许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称呼过他了。就连那个成日里吊儿郎当,手里揣着算盘、一心想着赚钱入账的牙尖嘴利的老板娘,给予他的最难听的外号也只是‘没心没肺的妖族叛徒’。
也许,在凉月的眼里,他就是与一只恶魔无异吧。
他才没想过要当什么恶魔,更没有想过要做什么害人的事。
用朱雀的一句话来说,既然有蓝天与懒觉,何乐而不为呢?
他不会伤害凉月,更不会杀她,可他,也不会再把她留在身边了。
“说句实话吧,本座曾经真的爱慕过你,或者说对你有过好感,但是,就到此为止吧。你不用走,本座会走,走到天涯海角,到一个没有你的地方,你也可以,好好的过属于你的新生活。再见,凉月。”白泽抬手化爪,一爪劈开了暗室的锁头,他的声音沉沉的,却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兽性与狂野,赤金色的眸子抬起,留给凉月的背影一如他彻底将凉生的灵魂吞噬的那天一样。
“你自由了。”
在最后一道声音落下的时候,白泽的身影以及那道远去的脚步声早已经消失在了暗道之中,凉月瘫坐在血池边,在呆愣了两秒之后,暗室中传出了撕心裂肺的怒吼与刺耳无比的咒骂声。
白泽,充耳不闻,他扬了扬手里那把写有‘笑口常开的’折扇,走出了勾栏瓦舍。
彩蛋:
“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