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真的,不相信我吗?”雁归俊美的脸上写满了无害。
叶卿离扯了扯嘴角,收回视线,说:“你自己有点自知之明就好,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先走了。”
叶卿离一手抓着火把,一手搭在了人偶的肩上,重新注入了一条妖丝之后,就想要让人偶带自己离开。
雁归哪能如她所愿,三番两次的挡在了她的面前。
“让开!不要逼我动手。”叶卿离见他不动,反手就是一个擒拿从他的身上夺回了自己的匕首,锋利的匕首在空中一扬,划破了雁归伸来的手臂。“我已经警告过你了。”
鲜血缓缓流出,染红了整片袖口,雁归并没有去看,而是苦笑着说道:“阿离还真是无情,不过,我确实该感谢你,在我被人刺杀的时候救了我一命。”
“谁刺杀的你?”
“这对你来说,重要吗?走吧,既然你不需要我的保护,我相信你能够保护好自己。”
叶卿离离开的步子顿了顿,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问他:“雁归,力量就那么重要吗?禁制很危险。”
雁归的眸子暗沉,在叶卿离问他这句话的时候,他背对着叶卿离侧过了脸,露出了一张完美无谓淡然的侧颜,微紫的薄唇间带着一抹病态与执着:“对,禁制很危险,但我更危险。”
叶卿离握紧了手里的火把,眼睁睁的看着他萧条的背影独自离去,心里面沉沉的,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压抑得难受。
他会遇到危险吗?可是自己即便是去了也做不了什么,反而只会成为累赘。
而且,她始终都无法越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她是人偶师,而他,只是因为一次意外而拥有了生命的人偶,她们之间……怎么会有可能呢?
怎么会有人会爱上自己的一件作品呢?
这简直是,太过于荒诞了。
……
我也忘了自己这是多少次从冰冷的石床上醒来,眼睛酸痛异常,耳边还是无法传入任何的声音。
我不知道这样失聪的状态要持续多久,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月,又或许很快就会好。
山洞外飘着风雪,里头却暖暖的。雨裁与朔照顾了我许久,温热的汤药往嘴里灌进来,苦味的刺激让我的神经清醒了许多。
“好点了吗?”朔的嘴唇开合,我除了摇头之外,根本给不了任何的回应。
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直到他又开始无奈的在我的掌心写字。
朔抱了抱我,眼神中满是自责,我想要安慰他,毕竟当时的举措也实属情非得已。
能够看到大家都安然无恙,这短暂的失聪又算什么呢。
只是,也不知道叶卿离她们现在如何了,希望赤乌能够保护好她。毕竟同样身为妖怪,要是这么轻易的就被雪崩给淹死了岂不是太说不过去了吗?
我想问他关于那个老道士的下落,在他的手上写了好一会儿,却等不来他的回答。朔想了想,就只写了两个字:安心。
我猜测那人估计是要倒霉了,自己的情况都顾不过来的我索性也懒得多问。
本意并不是想这么急于求成的冲击九重天,可惜时不我待,现在已经没有给我选择的余地了。
当看到头顶上的滚滚的劫云时,朔立刻变了脸色,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得出怒意和担忧。
我说:“我不怕冒险,我只害怕站在原地一无所获。”
相识至今,我们冒过的险还少吗?若是因此就停下了脚步,那便不是我了。
生如潮汐,定当于每次与顽石冲锋时绽放出最绚烂的浪花。只有在你每次无谓艰险的拥抱困难与挫折时,希冀与好运才会站在你的身后。坐享其成迎来的,永远只有焦虑和落后。
也许,这是我此生以来,最后一次飞渡妖劫了吧?
预祝,我能成功。
渡劫对周围的环境破坏极大,我让朔带着雨裁进入了空间之中,自己则是以最佳的状态去迎战。
万丈的高空之上乌云密集,电闪雷鸣,只是我听不到那鸣雷的声响,更加难以分辨攻击袭来的方向。
九重天淬体,这次的天劫我恐怕只能够依靠自己去抵挡了。
我攥紧了拳头,禁闭的双眸缓缓睁开,再次睁开眼时,我的眼中满是执着与坚毅。
漫天雷劫,还真是像极了我那日回到神殿之时的场景啊。
谁能够想到,在神界之中名声咧咧的水神居然会在修罗界中任由一位魔族将至宝取走,而甘愿回来受罚呢?
那时的场景与现在何其的相似,雷霆万钧似在彰显着诸神之怒,而在诸神所谓的审判之下,各种重刑与污秽不堪的言语,简直难以入耳。
世人皆说,为神者庇佑世间,光芒无限维护苍生,可有的神,却从来都不这么想。
并不是人才分善恶,在诸神之中,也有。
那些平日里恭维谄媚的嘴脸,一旦到了审判席上就全然变了味,我都快忘记了,有多少人眼巴巴的望着我早点死。
不过,很感谢这一次的雷劫,让我一一都回忆了起来。
刺穿皮肉与神经的痛苦,一次次毫无征兆的降临,刺眼的雷光落在身上,稍不留神间,便是浑身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