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请。”
沈萤初看着上一对解签的男女出来,目光在那位夫人圆滚滚的肚子上扫了一眼,跟着小沙弥走了进去。
“小师父,来这的人都是求平安吗?”
“哦,也不全是,像方才的那两位施主就是来求子的。”
“生男生女佛祖也能决定吗?”沈萤初第一次到寺庙里来,很多东西都不懂,所以言语上也没有什么忌讳。殊不知,她这话不仅带着质疑,还是在挑战权威。
“施主,只要心诚,佛祖便无所不能。”进入大殿之后,小沙弥的声音小了许多。“金蝉师兄,人我带来了。”
背对着沈萤初的方向,蒲团上跪坐着一人,在听到小沙弥的声音之后,他并未起身回头,而是继续淡然的敲击着自己手下的木鱼。
咚、咚、咚的敲击声在大殿之中回荡,在沈萤初打量他的时候,带她进来的那位小和尚就已经离开了。
“姑娘既不信佛,又为何前来解签?”
好俊朗的嗓音,听起来不像是古板念经之感,倒是让人恍若进入了仙境。沈萤初握着手里的竹签,想了想,说道:“我是不信,但是我最亲最敬之人都信,我是替他们来的。”
“哦?姑娘想求什么?”
“护身符,我听说寺里的护身符非常灵验,而且……而且我之前就被一只护身符里的佛光救过。所以我,我想替我的哥哥们求两个符。”
“南山寺每月只送出三个经香火熏练制成的护身符,施主也看到了,外面求取之人络绎不绝。施主觉得,贫僧有何理由将两个都给你呢?”
“那、那便给我一个就好,另一个我下个月再来。”
沈萤初话音落下,殿里却响起了一阵笑声,木鱼敲击声停止了,她看到之前正襟危坐的金蝉师父站起了身,甚至还可以用手去遮挡自己脸上的笑意。沈萤初不解,她说的话有那么好笑吗?
“师父,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小施主啊,你实在是太可爱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一个也求不走?”
“今天求不得,我便明日再来,明日求不得,我便后日再来……直到我所求的,都满足为止。”沈萤初的小脸上难得的浮上了一抹固执。.
金蝉和尚挑了挑眉,那眉宇间与其他和尚截然不同的秀气与佛性落入了沈萤初的眼中,她只觉得好看极了。和尚,似乎也并不完全都只是她印象里古板呆呆的样子。
“佛说,人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执则生贪,贪则生欲,芸芸众生皆扰于贪欲之中而困顿一世,生老而悔。小施主年纪轻轻,应当珍惜眼下的时光,切莫虚浮度日,历经七苦心善虔诚,死后才方可通往西方极乐世界。”
“呵,西方极乐?本姑娘不需要。师父,你要怎么才肯将护身符给我?你说,我都会竭力做到。”
“还是先让贫僧,看看姑娘今日求的签吧。”
沈萤初抿了抿嘴唇,显然有些不乐意,但她还是把手里的竹签给递了出去。
金蝉随意的瞥了一眼,左手有模有样的掐算了起来。沈萤初起初并不信,直到他准确无误的说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以及诸多家世经历之后,她的额脸色终于变了。
“你怎么知道?不对,师父,您不是在给我解签么?”
“施主莫急,这些都只不过是解签前的一些流程罢了。嗯……施主的运势极好,属命外之人,福泽无数。”
沈萤初:“可是这签不是为我自己求得啊。”
“小施主方才心急了,定是没有听清楚。一人三日内只能求一签,而且这签自己为自己而求。”
“那你要怎么才肯把护身符给我?你别再给我来那套固执执念贪念的说词了,我不信,我就是奔着护身符来的。师父,你就别藏着掖着了。”
金蝉无奈的摇了摇头,居然拿起敲木鱼用的犍稚敲了敲她的脑袋,沈萤初吃痛,抱着自己的头蹲了下来。
“愚也愚也,你怎就没有半分佛悟?”
“我本身也不信佛啊。”沈萤初郁闷的想哭,没想到那犍稚敲人还挺疼,她的声音蔫巴巴的,一蹶不振。
见此,金蝉转身离去,就在沈萤初疑惑之时,他的手里拿着红色的护身符在沈萤初的眼前晃了晃。
“若是姑娘不信佛,刚才的签,贫僧就不可能解出来了。恕贫僧直言,姑娘最近是否接触了一些邪物?”
“邪物?妖怪算吧。”
“自是算的,这两个护身符,姑娘收好。里面的佛光可保信者身体安康,也可以抵挡灾祸。”
“就这么轻易的给我了?谢谢师父。”沈萤初有些喜出望外,只是她细看之下更是疑惑了,“一、二、三,师父,这有三只啊,您是不是给多了?”
“还有一只是给你的。”
“我?为什么?”
“贫僧,给沈姑娘讲一个故事吧。沈姑娘接触过妖,应当不会质疑妖族的存在。传闻中的瑞兽白泽,沈姑娘可听说过?”金蝉单手拨弄着佛珠,又继续跪坐在了蒲团上开始潜心的敲起了他的木鱼来。
“瑞兽白泽,这不是《山海》中所记载的异兽吗?难不成书里所描绘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