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大雪,寒风凛冽,树枝枯损嶙峋,十分萧瑟凄苦。
夏倾歌目光呆滞的看着地上的尸体,现在她死了。
旁边的两个老嬷嬷喘着粗气把她抬到了小推车上,盖上一张薄薄的席。
其中一位穿着青色粗麻棉衣的嬷嬷搓搓手,弓着腰,哈出的气变成了白色。
“那俩小崽子的尸体,刘公公说要喂狗。”
夏倾歌听到这句话才像是有了反应,她虚无的身影在空中挣扎,那是她的孩儿,才刚刚出生啊,现在浑身青紫的被扔在地上。
另外一位嬷嬷头发已经全白,略皱着眉头,只是迟疑了瞬间,终没过心里那道坎,“造孽啊,一起扔到乱葬岗吧。”
破旧的小推车碾压在冷寂的宫道中,只有咯咯作响的车轮声。
“传闻皇后杀人不眨眼,很会用毒,为了让皇上上位杀了好些人呢。”青色棉衣的嬷嬷满是好奇,压低了声音道,
“所以她才落地如此下场,她亲娘被她克死,嫡亲妹妹大义灭亲杀了她,皇上厌恶她,现在连带着孩子都不得好死。”另一位嬷嬷顿了顿,瞥了一眼夏倾歌,又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但愿她下辈子能做个好人,也不至于连累自己的孩子。”
夏倾歌听完这话只在空中笑了起来,然后便又大哭起来。
她辅佐夜天承五年,嫁给他三年,凭着一手逆天的医术,依仗着一套绝妙的兵法,拼了她弟弟的一条命,让夜天承从最被人瞧不上的窝囊皇子,一路踏血而上,登上宝座。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可她只是为了那年元夕夜中他救自己一命罢了。
雪越下越大,不多时乱葬岗多了三具尸体,一大两小。
夏倾歌想若再有来生,她便再不要情爱,只求……不再作贱自己。
堂堂侯府嫡女,惊才绝绝的新皇后就此死的悄无声息。
只是若她再多等一炷香的时间,她就可以看到,那夜真正救她的人,仗剑为她血洗宫城,亲手斩杀夜天承,将夜天承谋划五年的建安元年,一瞬变成了建安末年。
如果再多等一个时辰,她便能看见,那个人从找回她的尸体,一步步登上城楼,共赏江山,也能看见他抱着她坠楼而下,陪着她共赴黄泉。
马车不停的颠簸。
微微转醒的夏倾歌,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颠碎了。
她的耳边,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吵个没完,偶尔传来几声尖叫,刺耳的厉害。
“怎么办,马上就追上来了……啊……”
“煞星就是煞星,只不过去一趟甘霖庵,接她回府,就遇上这种事。官道上,多少年没遇到这种丧心病狂打劫的了,偏偏被我们赶上了,真是晦气。”
“何姑,你想想法子啊?”
被叫做何姑的人,听着丫鬟的话,冷冷的开口,“法子?现在还能有什么法子?他们这群土匪,要么抢钱要么抢人,咱们三个外加上赶车的,谁有钱买命?倒是你们两个年轻……把你们交出去,你们乐意?”
“不要,我还想成家呢。”
“要不……要不咱们把大小姐交出去?”
听着何姑的话,一个年轻的小丫鬟,怯生生的提议。一时间,马车上的三个人,齐齐的看向夏倾歌。
夏倾歌头疼的厉害。
眼皮子沉沉的,半晌她才睁开眼睛,看着简陋破旧的马车,看着何姑、翠儿、红珠三个人不怀好意的眼神,夏倾歌晕乎乎的。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大小姐,”何姑看着夏倾歌醒来,脸上闪过一瞬的凛色,“现在咱们一车人性命难保,把你交出去,也是情非得已。”
听见这话,夏倾歌的眼睛陡然瞪大。
这是五年前,她重生了,不禁冷笑。
这时应当是娘亲病重,她被接回府侍疾,青莲夫人安排何姑接她回府,路上遇到一伙劫匪。
她作为安乐侯府的嫡出大小姐,因为天命煞星的流言,被扔进甘霖庵五年。家族不重视也就罢了,可到最后,还被丫鬟婆子骑到头上,推出去当挡箭牌、替死鬼。
可笑她当时愚蠢,竟然怜惜她们受自己牵累。
可真相呢?
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戏,这些劫匪,是青莲夫人和何姑安排的要她命的棋子,青莲夫人盼着她娘死,更从来就没想让她活着再进安乐侯府。
她还记得她带着一身伤,死里逃生,一路奔波回安乐侯府后,被青莲夫人关押在柴房里时,她是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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