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站起来多好。”
脸上带着一抹浅笑,岳婉蓉当家主母的派头,拿捏的十足。
一步步走向夏婉怡,她缓缓继续。
“咱们天陵,虽说是讲求仁孝,也讲究以孝治天下,可别忘了,光有孝还不够,还得有气节。尤其是侯爷,他早年征战沙场,一身傲骨,面对百万雄兵,也自岿然不动,那便是英气骨气。咱们都是侯府的人,纵然学不来侯爷的全部,可这十之一二,总归是不能丢的。婉怡,你可是这侯府的二小姐,别丢了气节,也别学那胡搅蛮缠的工夫,让人看了笑话。”
岳婉蓉的话,说的犀利,又是捧着夏明博说的,夏婉怡自然不好辩驳。
泪眼朦胧的看着岳婉蓉,她低声应和。
“夫人说的是,婉怡都记下了。”
“记下了就好。”
也不跟夏婉怡多浪费口舌,岳婉蓉转而看向夏明博。
“侯爷,有什么话,咱们还是进府说吧,这都在外面,传出去什么,总归不成体统。”
“嗯……”
夏明博应声,随即冷声道。
“婉怡,你跟着我进来,小贵子,你安排人将棺材抬走,明日一早带人……”
“爹。”
夏明博的话,还没有说完,夏婉怡便是一声哭吼,那声音里没有丝毫的娇媚柔弱,只有歇斯底里,撕心裂肺。
不顾凉嬷嬷的拉扯,也不管岳婉蓉之前的敲打,她哭着开口。
“爹,娘死的凄惨,你不闻不问,也就算了,可是你难道连她死后这简简单单的一份体面,都不能给她,就要随便找个地方,将她葬了吗?好歹夫妻一场,爹你于心何安?”
“够了。”
厉声打断夏婉怡的话,夏明博上前,随即给了她一个耳光。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呵……”
脸上火辣辣的疼,可是,夏婉怡不怒反笑,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夏明博,半晌才讥讽的开口。
“爹,是我要闹吗?我娘为了你,贡献了全部的青春,她也是为了你,生儿育女,养大了三个孩子,现在,她人不在了,你不念着她的好,不好好的对我们姐弟三个,这也都罢了,可你真的忍心让她暴尸荒野,死不瞑目吗?爹,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这一吼,夏婉怡用尽了全力。
虽然还是那老一套,可是,这一声吼,却惊动了不少人。
安乐侯府外,渐渐有人群聚集。
夏明博见状,脸色愈发的难看,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响起了一阵掌声,那清脆的声音,在这浓重的夜色中,在愤愤不安的人群中,显得那么突兀。
夏明博、夏婉怡,以及岳婉蓉和安乐侯府的下人,一起循声望去。
只见夏倾歌,缓缓从人群中走出来。
没有一丝的愤怒,夏倾歌的脸上,只有笑意,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夏婉怡,拍手称赞。
“好一个孝女,婉怡,你真让我刮目相看。”
听着夏倾歌的话,夏婉怡眉头微蹙。
她心里不安升腾。
夏倾歌从来都不是个好相与的主,自从她回府之后,就没安生过,夏婉怡才不信夏倾歌会真心夸她。
只怕,这笑里藏着刀呢。
心里想着,夏婉怡看夏倾歌的眼神里,更多了几分警惕。
这些,夏倾歌看得透彻。
只是她根本不在意。
越过夏婉怡,夏倾歌直接站到岳婉蓉的身边,她一双手,顺势搀扶住了岳婉蓉,随即冲着夏明博开口。
“爹,你是什么性子,我是知道的,你心里念着青莲夫人的好,只是碍着妾室不得入祖坟的规矩,才在这事上多加阻挠,这我们都理解。不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况且婉怡为人子女,一番孝心,我们也不好因着规矩二字,寒了她的心。”
夏倾歌的话,说的很慢,声音洪亮,足以让很多人听清楚。
一句“规矩”,无形中就将夏婉怡对夏明博的颇多指责,变成了无理取闹。
这是对夏明博的维护。
夏明博听得明白。
只是,夏倾歌后面的话,让他总觉得怪怪的。
“倾歌,你这话什么意思?”
听着问话,夏倾歌也不兜圈子,她直接开口道。“爹,妾室不得入祖坟,大不了就抬了青莲夫人做平妻,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死者为大是其一,全了婉怡的一番孝心,这是其二,让家宅安宁,父子同心,这是其三,一举多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话,夏倾歌说的云淡风轻,仿佛平妻这位置,给不给凌月娥,真的无所谓。
只是岳婉蓉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
夏倾歌一定在算计什么。
具体是什么,岳婉蓉无从知晓,只不过她信夏倾歌不会坑她。
平妻?
夏倾歌肯才怪。
心里寻思着,岳婉蓉目光灼灼的看向夏明博,她配合着夏倾歌,附和着开口,“侯爷,倾歌说的是,家和万事兴,家宅安定,才能对你前朝为官有所助益,这件事听倾歌的吧,规矩总归比不过人命不是?”
“婉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平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