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低头,梁萧就看到夜天绝,用力的将插在他腹部的匕首拔了出来。
寒厉的刀刃上,满是血……
“王爷,你……”
身子支撑不住,梁萧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床前,他手中的吃食尽数落在地上,摔得稀烂。
一双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小腹,梁萧想要止住外流的血。
他的眼里,尽是不敢置信。
“你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
嗤笑一声,夜天绝淡淡的开口。
“多事之秋,凉嬷嬷比谁都谨慎,她不信任这大营内的任何人,给本王的吃食,又怎么会假手于人?更何况,她才来大营,与你并不熟识,又怎么会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就将事情托付于人?”
“王爷,你……你知道?”
颤抖的开口,梁萧说不清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滋味。
听着问话,夜天绝也不介意告诉他。
“本王并不知道你的目的,但你一进营帐,就表现的很不同,这本王是知道的。梁萧,你是个人才,但你最大的弱点,是性子莽撞,可今日你说话,沉稳内敛,有板有眼,这不是你的风格,唯一的解释就是,推你出来的人,为你设定好了一切。”
包括他应该如何说,那些都是算计好的。
本来,这是为了让他不暴露。
可这,却成了破绽。
“你借着外面有谣言的事,想接近本王,并且想取信于本王,让本王吃东西,这东西的确是凉嬷嬷做的,可到了你的手上,想来你是下了毒的吧?你来本王的床前,却看倾歌,所以,你接到的任务不是杀本王,而是对倾歌下手。你最期待的场面,是一进来,本王正在昏睡,你可以直接动手,吃食以及下毒,不过是防备手段,防止本王是醒着的,是吗?”
“呵……”
听着夜天绝的话,梁萧不禁冷笑了一声。
血,顺着唇角流下来。
挣扎着起身,梁萧冷冷的看着夜天绝,“王爷性子沉稳,明知道我有问题,还能与我说那么久,这种心性,真不是我这种糙汉子能比得了的。不过,王爷也应该知道,糙汉子也有糙汉子的好处,紧要关头,动手比动嘴更重要。”
说着,梁萧便拿出了一把匕首,刺向夜天绝。
善于近身攻击,这也是派梁萧来的原因之一,他虽然腹部受了伤,行动受了不小的影响,可这一下还是又快又狠。
夜天绝坐在那,能感受到一股杀气。
可他连动也没有动。
就在那匕首,到达夜天绝脖颈的瞬间,梁萧突然两腿一软,一下子又跪了下去,连带着他的匕首,也落到了床上。
只见梁萧,嘴中涌出一口血来。
“噗……你……你下毒……”
那种心上传来的剧痛,牵动着四肢百骸,在他身上的每一处叫嚣。
他几乎要承受不住。
夜天绝闻言,微微摇头,“倾歌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现在多事之秋,本王身子孱弱,若是还不能自保,那就是砧板上的鱼,任人鱼肉。所以,本王用了她临时配置的药粉,任何靠近本王与她的毒,都会转化成弑心散。”
“那你……你怎么……”
“本王若是你,就不会关注本王为何没中毒,而更加关注本王刚刚说的话。”
“刚刚说的话?”
痛楚难忍的梁萧,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半晌,他才想起来,夜天绝刚刚说的是:本王用了她临时配置的药粉……
重点是:临时!
想着,梁萧的眼睛不由的瞪大,只见床里,面无血色的夏倾歌,撑着床榻缓缓的起了身。
夜天绝见状,抬臂揽住了夏倾歌,将她禁锢在了自己的怀里。
“靠着本王,身子不会那么虚。”
“嗯。”
夏倾歌应声,缓缓勾唇,露出一抹笑来。
将夜天绝和夏倾歌的模样看在眼里,梁萧连连摇头,他那仅存的神志里,唯一的念想就是……
“这不可能,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倾歌,她就是醒了。”
“怎么会这样?”
梁萧连连摇头,他挣扎着后退。
夜天绝见状,缓缓开口,“进来吧。”
营帐外,听到声音的冥九、司徒浩月、薛丙川、龚睿,以及赶来的冥七,全都走了进来。而冥七手下押着的,是一个黑衣人。
一见这人,梁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几分。
“你们……”
“本王费这么多的口舌,与你周旋这么久,就是不想惊动那暗中观察一切,准备回去你们主子报信的人。现在,大家见了面,看着一切尘埃落定了,再回去报信不迟。”
“呵……”
梁萧闻言,知道自己失败的彻底,他不禁凛然一笑。
“战王果然是战王,即便是躺在病床上,也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你赢了,不过,你赢得不彻底。”
忍着身上的疼,梁萧脸色狰狞的开口。
“王爷是个重情的人,夏大小姐也是,凉嬷嬷早年照看王爷,后来又去照看夏大小姐,可见她在你们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