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
叱罗那微微偏头,又看向上位之上的闵文益。
他邪笑道:“又或者,干脆就请天佑陛下、将六公主作为这最后一局的彩头吧!我北辰欲与天佑和亲,使六公主为本王王妃,以换两国安宁、互不侵涉,不知天佑陛下、意向如何!?”
这番“彩头”,是叱罗那提出这第三场比试时、便早就想好了的说辞。
只是他本以为这一番说辞、会在他更从容的情况下说出,却没想他竟被天佑……或者说是被安珞这个女子,逼到了眼下这般境地。
但他既然还是在此时、在这最后一局比过之前提出了此事,那便是他不信、他必须说服自己不信!
不信安珞当着能胜过此时的土浑力!
不信一个女子比他更强!
虽然天佑众人、已经早猜到了叱罗那的这番司马昭之心,但无论是谁都没想到,叱罗那提出这和亲时、竟会是以这般不恭、这般辱没天佑的方式!
然而还不待众人发怒,就在叱罗那话音刚落、转回头重看向闵思芸的瞬间——
一个身影强硬地一步迈入了他与那案桌之间,一股大力直直硬撞上了他的肩膀!
——砰!
骨肉躯体间、力与力的直接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叱罗那一时不察间,竟直接被撞得倒退了两步,才又迅速反应过来、重站住了脚。
然而在站稳之后、在抬眼对上那一对狐眸中的冷冽目光之时,他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被安珞、被一个女人!以肩膀撞退了两步。
一个女人,当着众人的面,就这么直接而强硬、毫无顾忌地冒犯了他!
这女人根本就是丝毫没将他放在眼中!!
她怎么敢!??
对安珞作为的不敢置信、与在众人面前被冒犯的屈辱和难堪,混乱地在叱罗那心中交织。
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两步,便轻易击溃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平静伪装。
那些他勉强压抑下的躁郁,和极力想掩饰的、心底受安珞影响而产生的被威胁之感,重新挤满在他的心上。
怒气使得叱罗那在一瞬间双目赤红,安珞那分外平静的目光在此刻更刺激得他发狂,然而先于他开口的,是安珞平静而有力的声音响彻殿堂——
“我天佑的公主可不是物件,容不得任何人这般侮辱轻慢!”
安珞就这般单手持枪、昂首立于闵思芸的案前,一双眼直直与叱罗那僵持对峙着,丝毫不见畏惧和避讳。
早在叱罗那提起前半句以六公主为彩头时,安珞便动了。
她有意放轻了脚步、隐藏了气息靠近,而叱罗那当时又正是因着成功逼迫了六公主、而满心得意之时,这才会毫不防备地受了她这一撞1
要阻止叱罗那在案前对闵思芸的冒犯、其实有很多种方法。
她本也可选择用言语谴责其轻浮无礼、叱喝其离开案前。
也可以以手中枪杆隔在他与案桌之间,以枪杆为媒介将其逼退。
又或是直接将其从案前拉开、拽开,或者一掌推在他肩上、让他不得不后退。
这些办法中不管是哪一种,都完全可以避免她与叱罗那身体上的接触,以兵器、以手掌。
但她不想这么做。
她就是不想这么做!
自宫宴开始以来,她便在观察叱罗那。
或许是因为北辰女性比天佑更低许多,安珞早已从种种迹象看出,叱罗那对女子是完全的轻视。
这也是为何在争色输给她之后,叱罗那对她的态度几乎是下意识的无视和躲闪,又在她成为最后一局的比试之人、不得不面对她后,再次挑衅发难。
也正是这般轻视女子的想法,让他在对待六公主时,一直是以男子的身份——非是北辰使团、也非是别国皇子,而仅仅是以男子的身份、逼迫一个女子屈从于他!
既然叱罗那敢以自己的躯体作为逼迫和冒犯闵思芸的武器,为什么她就不可!?
她就是要用同样的方式逼迫他退开,并非言语之责,并非兵器之利,甚至并非任何的武艺或技巧!
她就是要用最原始的、来自于她女子身体的力量来告诉叱罗那!
不要以为拿走些零碎的物件,就能妄想着以此坏掉一个姑娘的清誉、逼迫她不得不下嫁。
不要以为只是身为男子,就可以天然地利用世俗的眼光,用那些规训和闲言,来将一个女子压垮!
不要以为对一个姑娘肆意的靠近和逼迫,就能让她反因被冒犯而心生羞耻、又因这份本不该存在的羞耻而不、敢、反、抗!
她不在乎自己这一撞会给自己带有什么后果。
也不在乎这满京高门对她与叱罗那间、这番男女的“身体接触”会有何看法。
心怀不正之人是叱罗那,行为不轨者亦是他,若他人言语论述的反倒要是她的不是,那就是事件簿公、他人眼瞎,她又有何可臊可耻、可惧可怕?!
眼见叱罗那听闻她的话又要开口,安珞却根本不给他任何出言的机会,干脆又道——
“三皇子要了这么多局的彩头,可是有想过这最后一局输了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