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宁回府之后,便看到了趴在石桌之处有些睡熟的白褚宁。
自他中毒以来,体质便不如寻常少年郎。
西域队伍进入旻朝一路,白褚宁中毒之事并没有禀告皇帝,而是当时的原主拜托四皇子燕启臻瞒了下来。
原主担忧白褚宁中毒的消息泄露了出去,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危机。
燕启臻对这样的情况也是极为满意,随后他便以替白褚宁寻医一事,进而来拉近与西域两姐弟的关系。
白褚宁闭眸之时,和原主长得极像。
他额前一侧的乌发被缠成了几股细辫,覆着一条苍绿色的金铃异域发饰,这抹苍色此时正乖巧的贴在白褚宁的墨色长发之上。
「阿褚。」
「莫要在这里睡。」婴宁轻声开口。
她伸手轻柔的拍了拍他的背脊,想要唤起白褚宁。
石桌之处的异域少年,似乎在听到熟悉的呼唤之时,才幽幽的从熟睡中醒了过来。
「皇姐...?」
「阿褚,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白褚宁揉了揉眼睛,他浅褐色的眼睛还有些迷离之色,在看到说话之人后便直接的开口:
「阿褚想要等皇姐回来。」
「小孩子心性。」婴宁见他脸色有些泛白,不由的有些担心。
「夜深了,还是赶快回院子吧。」
「好。」
白褚宁站起身来,既然已经等到了皇姐回来,他也不再固执。
正想和婴宁告别之时,却注意到了她脖颈之处的红痕。
那明明是被掐住脖颈之处的印记!
「皇姐!」
「这些红痕是...」白褚宁紧张的问道,浅褐色的眼眸皆是惊慌。
婴宁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脖颈之处,却撒了谎:
「今日皇后娘娘的诞宴在一处园殿之中,许是有不知名小虫咬了一口。」
「一路上便觉得有些痒,估摸是有些红了。」
她说此言时,视线依旧没有什么动摇,仿佛真的在说什么虫子。
白褚宁并不相信。
那明明是被人制住脖颈之处的痕迹,而且痕迹的形状可以依稀辨认的出是一个男人的手掌。
究竟是谁?!
竟然这样对待皇姐?
白褚宁的视线紧盯着婴宁的脖颈之处,他知道皇姐为什么这般说辞。
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
自出生之日,他便让自己那位从未相见过的母后失了性命,父皇也因此一直不喜他。
他在皇宫中,经常被宫人称为不祥之人。
父皇不会在意他,宫人便处处苛待着他。
是自己的皇姐发觉了宫人的异样,立刻前去父皇殿前,求了一处公主府。
将自己从宫中带了出来,和她一同共同入住了公主府。
即便如此,父皇也似乎是忘记了他这个孩子,在朝宴佳节之时,也从未宣召自己入宫拜见。
甚至在其余皇子都逐渐被授予了封号,可他却迟迟还是皇子之称,直到父皇逝去,继后的皇子登上了皇位。
他依旧还未有封号。
无妨...
是皇姐将自己从深渊之处拉了出来,只要能跟皇姐在一起,他并不愿去计较父皇和那些宫人的态度。
可之后新皇在戎肃之战后战败,与旻朝商议联姻之事,便将皇姐推了出来。
他是不舍的....
所以他跟了过来。
皇姐也许不知,那一日是他求见新皇,将自己
的意愿一一道出,才得了质子的身份。
倘若皇姐与旻朝之人联姻,此后便要在旻朝定居直至百年。
他便以「质子」的身份,来陪伴皇姐百年。
白褚宁看着婴宁的脖颈红痕,内心之中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他本以为,他和皇姐可以安静的在旻朝度过一生。
皇姐可不嫁尊崇之人,只愿寻的真心一人,能事事护着皇姐便可。
他本是这样以为的...
可是自来到旻朝之后,先是刺客之事,后为自己中毒之人。
前有虚情假意的四皇子,今日这片红痕又不知是何宵小之人留下的。
这旻朝之中,并不太平。
甚至他此时,有一种风雨欲来之势的预感。
忽然白褚宁觉得,也许他和皇姐已经离太平安稳日子愈来愈远了。
........
「皇姐...」
「若是被蚊虫叮咬,也要抹些药物。」
「以防有些蚊虫,太过狠辣。」白褚宁知道她不愿让自己担忧,便没有戳破婴宁的谎言。
「阿褚,我知道的。」
「一会儿我回院子便会让侍女抹药,你快去休息吧。」
「好。」白褚宁答道。
......
直到白褚宁的身影消散于夜色之中。
0067才开口:「主人,白褚宁会相信吗?」
「不会信。」
「那为什么主人还要骗他?」
「白褚宁聪慧敏锐,冰心通透,上一次便可直接点出燕启臻的真面目。」
「但是他却因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