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就这么一个男娃,父母偏心把岗位留给了小儿子,结果好不容易出山了,结果就惨此横祸。
祝家小儿子手被炸了,一下子就成为了厂子里的重大新闻。
大家围在一起,看着厂医在清创,都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出着主意。
“厂医院不行,得送人民医院去,不过手指看来是保不住啦。”
“可怜哟,骨头都露出来了,这可真是造孽了。”
“少了几个手指,以后可怎么干活哦,听说小祝还是刚顶职上来的?”
祝母还在不停抹着眼泪求睛:“大夫,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我儿子的手啊,要多少钱你们说个数,我马上去拿。”
厂医显然被说烦了:
“这哪里还保得住啊,你瞧这样子,这断掉的骨头都要去除,否则就容易感染,到时恐怕连整只手都要保不住了。”
祝志荣一听,顿是火大了,对着还在嚎叫的儿子就是一巴掌:
“你个畜生,一大早去放什么炮仗?你知道为了你的岗位,老子我都提前退休了,你就这样糟践自己?你有没有想过我跟你妈?”
老太太一看老头打自己儿子了,马上扑上来疯狂拍打自家老头:
“都是你个死老头不好,以前我都不让他玩炮仗,都是你个死老头说他长大了,随便他玩,这下好了,出事了吧?你还我儿子的手指。”
“妈,你别这样!”
“爸,你消消气!”
祝家的三个女儿赶紧劝架,这下厂医院里真热闹,跟个庙会似的,不要指望围观的人有多少同情心,人家不在心底里嘲笑就不错了。
毕竟,国人的传统就是你过得比我好,我就受不了……
这时候有一个厂里的小领导突然想起来什么,大吼一声:
“都别吵吵了,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打架,老祝,你听我说,你们赶紧去越中四院碰碰运气看,报纸上可以说了,四院连断掉的手和脚都能接上,现在接几个手指,那不是小菜一碟?”
厂医脱口而出:“那也得有手指接呀,你们瞧祝水金的手指,都完全炸烂了,这怎么接呀?”
旁边其他几个厂医都连连点头,做为医生,更清楚伤口情况,显然是没希望了。
祝志荣一听,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不,要去试试,也许四院有别的办法呢,不试就没机会了,我们马上就去四院,儿子你坚持住,爸爸一定救你!”
可怜天下父母心,刚刚打儿子的是他,现在为儿子拼命的也是他这个老父亲。
厂领导也真是好心,当自己孩子一样,马上抓起厂医办的电话说道:
“你们等下,我现在打电话给越中四院先联系好,就是不知道大过年的有没有医生在,钱的问题你们不要担心,厂子里可以先垫付,我再派小车送你们过去。”
这时候的陈棋正躲在院长办公室里,一边喝着可乐,一边美滋滋吃着火炉炖羊肉。
这羊肉可是黄坛的乡亲们委托严泉信书纪送来的,宰好的一大只羊,当天现杀的。
虽然陈棋人已经不在黄坛了,但每到过节,总能收到一大堆黄坛老百姓送来的土特产,最多的是腊鸡腊鸭,当然也少不了各种野味。
因为只有黄坛人知道,这位陈院长是多么爱好各种小动物……
过年了嘛,家里人全去城区家里过节了,两个烦人的小家伙不在,陈棋难得自由一天。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急切地敲响了。
陈棋放下筷子,叹了口气,晓得美好的时光估计泡汤了,做为职业医生,可以从敲门声音的分贝和频率判断出病情的缓急。
“怎么了?”
“陈院长,刚刚我们接到电话,说越钢厂有个职工放鞭炮的时候被炸掉两根手指,现在正在送来的路上,让我们做好准备。”
“好,我知道了!”
陈棋回到办公桌,将火炉灭了,穿上外套就准备出门。
走到门口想了一下,又不甘心地回到桌子前,胡吃海塞将几块羊肉放到嘴里,一边嚼一边跑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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