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则文刚在写医嘱,看到陈棋来了甩了甩头发,表情轻松地说道:
“陈院长,没问题,一个小小的阑尾炎,做个小手术就好。噢对了,这位病人说他曾经得过疝气。”
阑尾炎?疝气?
陈棋心里突突了一下,虽然这两个病有典型的症状,非常容易区别。
但问题是,如果是不典型发病,这两个病就非常容易引起误诊,在临床上并不少见,搞错了那就好玩了。
所以陈棋决定自己再检查一遍。
阿德姆夫人看到来了一个年轻医生,上来就要摸肚子,心里就不满了。
“这位小医生,我先生已经确诊过是阑尾炎,请你不要再重复检查,这样会加重我先生的不舒服。”
陈棋还没说啥,易则文马上跑过来了:
“夫人,误会误会,这位是我们华国最好的外科医生,还是国际医学会的双理事,更是我们这个中塞友谊医院的副院长,他能给阿德姆先生诊疗,你们绝对可以放心。”
阿德姆和他夫人一时间都有点愣,心里想的是,这么年轻的副院长?
不过两人都有城府,于是赶紧笑道:“原来是陈院长,那就麻烦你了。”
陈棋也笑笑,“没事,我经常被误解,已经习惯了。”
呵呵呵,现场气氛缓解了不少。
陈棋也不像易则文那样大海捞针,他的目标非常明确,直接一下子按到麦氏点上。
阿德姆再次喊痛。
陈棋又仔细查看了一些腹股沟和阴馕,这些地方表现很正常,没有异常凸起,似乎也可以排除疝气的可能。
就在陈棋觉得这是小病的时候,手不自觉又在麦氏点周围轻轻按了一圈。
等他按到内环口处(腹股沟韧带中点上方2cm),突然阿德姆大声叫喊了起来:
“啊医生,这里疼,疼……”
陈棋的眉毛一抖,情绪一下子就有点小小的兴奋了,重新又用手指重复按到麦氏点和内环口处两个地方做比较。
“先生,这两个地方,你觉得哪里更疼?”
“下面一点,下面一点更疼。”
陈棋这时候对易则文说道:“不对劲,不一定是阑尾炎,疼痛点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这时候抢救室的大门被推开,从里面进来几个穿着西装的黑叔叔。
在这个国家能穿西装,显然都是有一定的身份地位的人,问有什么问题的,正是带头一个黑叔叔。
看到来人,阿德姆夫人一下子扑了上去,拉住了那个黑叔叔,焦急地说道:
“皮埃特,我的弟弟,你终于来了,你姐夫肚子疼得厉害,这位华国医生说是阑尾炎,这位陈医生却认为有其他问题,你赶紧帮你姐夫看一下。”
这个叫皮埃特的中年男人安慰了一下黑大婶,然后走到了陈棋面前。
“陈医生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弗里敦国立医院的外科医生皮埃特,曾经在英格兰纽斯特医院工作过,同时病人也是我的姐夫。很高兴认识你。”
陈棋心想,这什么医院?没听说过。不过表现上也笑笑,重重握了握手:“晚上好,皮埃特医生。”
“我能替我姐夫诊断一下吗?”
陈棋耸耸肩,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只见皮埃特又对腹部进行了全面的检查,从专业的眼光来看,陈棋觉得他做得一板一眼,非常认真,应该点赞。
当他按到麦氏点的时候,发现这里有明显的压痛反跳痛,这个症状太典型了,简直跟教科书一模一样。
皮埃特轻笑了一下,这里面的意味不言而喻了,当然他也没表现出来。
“陈医生,我想我姐夫的病情,诊断为是阑尾炎没有问题。”
陈棋对这个认真的皮埃特挺有好感,毕竟这年头能按教科书上写的那样,完整做一遍视触叩听体格检查的医生不多了,所以好心提醒了一句。
“你可以检查一下内环口。”
皮埃特有点将信将疑,又将手按到了内环口,一边问道:“姐夫,这里疼吗?”
可能是体位的改变,也可能是心理因素,病人阿德姆突然改口了:
“这里,疼,但不是很疼,还是这里更疼,”他点的地方还是麦氏点。
皮埃特看着陈棋,认真地说道:“陈医生,你们有b超或者x光设备吗?我想做一下检查更能明确诊断。”
陈棋点了点头,要确诊光是凭借几个疼痛点的确很难说,既然人家请来的“外援”有不同意见,那就应该更一步检查一下。
“张兴,你马上去将检验室、b超室、x光室的医生都去叫来,让他们在10分钟内到岗。”
“好的院长,我马上去叫。”
这时候易则文已经看出来了,自家的院长跟这位黑医生之间的诊断好像有点不同意见。
他把视线落在了病人身上,仔细回想了半天,心想这位陈院长估计要翻车了,一个这么简单的阑尾炎诊断何必搞得那么复杂?
整个“中塞友谊医院”的医生都只服务一个病人,检查过程也就非常快了。
抽血结果也出来了,没太大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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