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说道:“罗伟,有什么话你就说嘛,这扭扭捏捏的样子像个娘们。”阑
罗伟也豁出去了,鼓起勇气说道:
“陈院长,我觉得咱们这么干没有意义,图纸上的规划起码要上千人才能干得完,就凭咱们41个人根本就不行,我先申明,不是我思想觉悟不好,我,我……。”
陈棋抬头呵呵一笑:“怎么,才干了几天就有抱怨了?”
“没有没有,我,我只是有那么一点点不爽。”
“抱怨就抱怨呗,别说你了,老子也不爽呢,妈的,我们这么干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们这些灾民?结果他们宁可躺着也不干活,不自救,就等别人来救?”
陈棋扔了手里的搪瓷杯,一下子坐了起来:
“罗伟,出去跟大伙儿说,不干了,咱们就自己营地周围建个围墙,再挖个壕沟,另外化粪池也不能忘了。管不了别人,咱们只能管好自己了。”阑
陈棋原本想过大干一场,跟国内一样,上面一声令下,老百姓纷纷响应,然后高音喇叭放着革M歌曲,每个人都干得热火朝天。
争取将这个难民营改造成为模范难民营,把卫生搞好,尽量少死人。
可这些黑人不配合啊,没办法了,只能放弃了。
说实话陈棋一下子也有点迷茫了,如果不能大规模想办法救人,就凭他们这41个医生能救几个人?
关键还有药物的限制,这是额外的任务,所以药品只带了半卡车,就这些药物能支撑救几个人?
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让陈棋知道,自己带着这么多人来看来只能是打打酱油。
就在陈棋躺在地上思考未来的时候,就听到“临时医院”外面有人在惊呼,有人在起哄。阑
陈棋有被叛军绑架的经历,有了心理阴影,一听外面乱哄哄地吵成一团心跳就加速,心想不会这么全都吧?这个难民营又要被叛军占领了?可也没听到枪声呀。
陈棋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快速跑到帐篷外面,拉住一个人问道:
“怎么回事,这群黑人在干嘛?怎么都跑来跑去的?”
因为干旱,所以当几百个几千个人跑起来的时候,扬起的灰尘就跟大雾一样。灰尘里面,一群黑人跑来跑去,不停吆喝,场面那是相当壮观。
“这是,这是碰到什么传统节日了?”
这时候沉宝连从门口跑进来,忍着恶心说道:“这群人都在抓老鼠呢。”
“抓老鼠?噢,以为是什么事呢。”阑
大家都明白了,现在食物绝对缺乏,只要是吃的都会被人一抢而空,老鼠好歹也是肉啊,总比树皮好吃多了。
这非洲人本来就有吃烤老鼠,或者老鼠刺身的习惯,见怪不怪了。
看到大伙的不以为然,沉宝连缓了缓一口气,这才不忍地说道:
“如果仅仅是抓老鼠也算了,你们知不知道,这老鼠简直不是人,噢不,它们本来就不是人。”
陈棋有点奇怪地看向沉宝连:“咋了?看你这么生气的样子。”
沉宝连指着远处的一个破帐篷说道:
“就那边,那个破帐篷看到没?现在很多人围着,本来住着一家6口人,能住得上帐篷的都是有点条件的吧,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着,这6个人都死了,连小孩一起被人杀死了,估计又是因为抢食物引起的。”阑
“哟,太可怜了!”
“更可怜的还在后面呢,这一家6口人被杀了,还没有发现,却被老鼠得了手,一群老鼠躲在帐篷里啃食这家人的尸体,最后被人发现,这群老鼠才逃跑,瞧,黑人们都在抓老鼠吃。”
老鼠吃人,人吃老鼠,一想到这个画面,不少人的恶心感又涌上来了。
陈棋嘴里喃喃,不禁想起了清初诗人屈大均的那首《菜人哀》。
夫妇年饥同饿死,不如妾向菜人市。
得钱三千资夫归,一脔可以行一里。
芙蓉肌理烹生香,乳作馄饨人争尝。阑
两肱先断挂屠店,徐割股腴持作汤。
不令命绝要鲜肉,片片看入饥人腹。
男肉腥臊不可餐,女肤脂凝少汗粟。
三日肉尽余一魂,求夫何处斜阳昏。
天生妇作菜人好,能使夫归得终老。
生葬肠中饱几人,却幸乌鸢啄不早。
罗伟在旁边听得不真切,多问了一句:“陈院长,这是什么意思?”阑
陈棋苦笑着:
“这首诗就是形容饥荒的时候,人吃人,甚至卖人肉的情景。你们看这群黑人,再看看这个难民营,是不是像世界末日一样,甚至连老鼠都开始吃人了。
战争永远是野心家操控的工具,无论是哪个首脑叫嚣着打仗,尤其是侵略他国或者打内战的,你们记住,这个首领一定是个坏人,一定是历史的罪人,一定是个国家和民族的败类。
因为他们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却要牺牲千千万万的士兵,老百姓的生命为代价。成功了又如何?累累白骨堆积出来的成功,成就他的千古一帝?凭什么?”
大家都沉默着,看着远处那群黑人正在拼了命的在灰尘中寻找老鼠,好让自己的下一餐有着落。
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