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病人,现在走进病房便细细观察起来,发现病床上病人的烧伤程度那也是相当厉害,入目所及全部都是焦黄色的创面。
他大概盘算了一下,后侧躯干和四肢全部都烧伤了,不知道前面的情况如何,光凭眼前这些,烧伤面积就达到了70%以上了。
邓长乐也注意到,病人上身和下身体内都连接着几根电线。
他顺着电线慢慢往旁边看去,就看到床头柜前放着一台“小电视机”,上面显示的不是不同的波断和数字。
心电监护仪邓长乐是熟悉的,顶级医院再穷,这些玩意儿还是有的。
但他眼前的监护仪明显不同,于是便好奇地问道:
“小同志,你们这台仪器好奇怪,这几个数据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曹俊男一听就乐了,心想你还沪海专家呢,之前还对我们各种看不起呢,原来你连个数据都看不懂呀?
“噢,是这样的,这些都是监测血流动力学的指标,比如这是中心静脉压指标,这个是肺动脉楔压指标,都是用来指导液体复苏的监测指标,让医生能够了解机体血流状态,准确评估烧伤休克液体复苏效果。”
邓长乐眼睛一亮,他是听说过这些指标的,但是第一次见,于是追问道。
“小同志,就比如这个中心静脉压,你们是怎么做评估的?又是怎么根据不同指标做出调整的?”
“这些指标说破了其实很简单的,比如当中心静脉压小于50mmH2O时,表示血容量不足,提示患者存在休克,需要及时补充血容量,那我们就要加大补液量。
当中心静脉压大于100mmH2O时,表示容量血管存在过度收缩或可能有心力衰竭,这时候我们就要停止补液,如果病人已经有呼吸困难等心衰表现,我们会立即利尿、扩血管处理。”
邓长乐马上就听出了这个监测仪的先进之处,进一步追问道:
“也就是说,你们在给这位病人补液的时候,需要补多少液体完全是根据这些指标来进行的?”
曹俊男点点头,继续指着几个数字说道:
“我们陈院长说了,每个人都有个体差异,另外病情也有轻重缓急,所以补液量的多少,公式只是一种初步的估计,而不能盲目根据公式来补液,他称这个是个体化补液。
尿量、血压、脉搏、精神状态这些指标的确重要,但并不能精确反映补液量是过多还是过少了,陈院长的意思就是要我们科学、系统、规范、精确进行监测,而不是大概毛估估。”
听到这里,邓长乐再想想自己团队对于补液的监测是那么粗糙,那么落后,那么不科学。
同时也把一个很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并且还机械的照抄书上的公式计算补液量,而没有从病人个体需求这个角度出发。
邓长乐想到之前陈棋骂他们时,指责他们给迟善军的液体量太多了,多到病人根本没办法承受,直接导致病人心衰和肺衰。
也许是真被他陈棋骂对了。
想到这里,邓长乐就觉得自己嘴里非常苦涩,背着手低着头默默走出了烧伤病房。
曹俊男眨了眨眼睛,心想你这就走了?我都没介绍我们用了什么进口药,还没显摆够呢。
早上的越中火车站出口处,走出来5个干部模样的老年人。
带头的一个小老头拉住一个火车站工作人员问道:
“同志,请问越中人民医院坐几路公交车过去?远不远?”
工作人员看对方是知识分子,态度也挺好,指着车站前的一排公交车说道:
“老同志,你们坐那边的1路车或2路车,到东街站下就行,4站路就到,挺近的。你们要是走着去也行,半路还会路过兰香馆,那儿吃面是一绝。不想吃面就去荣春吃小笼馄饨,味道很赞。”
为首的老头笑呵呵:
“行呀,看来越中人都挺热爱家乡,愿意推销自己家乡的,小伙子,我再问问你,越中人民医院的陈棋陈院长你听说过没?”
“嗨,知道,陈院长和他老婆兰医生可厉害了,那可是我们越中的神医,什么病都能治,内科外科全在行。就连外国人也都跑到咱们越中来找他治病,对了,你们也是来找他治病的?”
为首的小老头哈哈大笑起来:
“是啊,我们也来找他治病,慕名前来啊。”
工作人员好心提醒道:“陈院长的号子可难挂了,实在不行你们去找找黄牛,到时别碰头喽。”
“行,谢谢小同志了,我们坐了一天火车也要运动运动,走着去越中医院吧。”
说话的小老头就是西南医院的院长彭永言,同时也是中华烧伤外科学会的主任委员,他旁边的其他5位都是全国各大医院的烧伤科主任。
分别是东山医院倪志华教授、积水潭医院祝良工教授、海医二院王奇正教授、湘雅医院的安永春教授
这次他们是共同到沪海参加学会年会的,刚好听说越中这边,越中医院跟东山医院打起了擂台,所以就想来看看热闹。
当然倪教授做为全国烧伤学会委员,又是东山医院烧伤科主任,这次来越中也有督战的意思。
不过最吸引这些老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