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忌惮的看了谭心娥一眼,只好挥退了家丁。
见赵夫人不再有动作,大夫这才让人把谭心娥抬到里间去。
宋玫和赵夫人都没走,站在医馆厅内,目光都落在了内室的门上。
被抬进内室的谭心娥很快被腹中的一阵坠痛惊醒,她慌乱地伸手去摸肚子,一旁的大夫见状也皱起了眉头。
谭心娥并不知道这是哪里,只见到身边有个陌生人,但也顾不得太多了,张口求救,“救命,我肚子好痛,求您快帮我请个大夫来。”
“我就是大夫,你莫慌,躺好。”
谭心娥努力想要躺好,可腹中的痛楚一阵高过一阵,让她实在无法躺下。
大夫当即捏住她的手腕,脸色很快变得难看起来。
这女子怀孕不过六月,居然要早产了,此时产子,胎儿必是不能活的。
谭心娥已经开始产前阵痛了,大夫很快吩咐药童取来银针,他要为谭心娥施针,让她的阵痛停止下来。
药童跑了出去要拿银针,但谭心娥的痛呼声已经传到了外面,赵夫人一把抓住药童,“里面如何了?你出来做什么?”
被赵夫人抓住,药童挣扎了一下没挣开,只好说道,“快放开我,里面的娘子要早产,师傅要施针救她!”
赵夫人瞪大了眼睛,“什么?她要生了?不行!不能生!”
药童用力挣扎,好不容易挣扎出去,他才不管赵夫人说什么,飞奔过去取了银针就往内室跑。
赵夫人指使家丁拦住药童,自己就要带人闯进内室,阻止大夫救人。
药童急了,“里面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你们让开!”
赵夫人一心只想着不能让谭心娥生下孩子,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死活不让人放药童进去,急得药童一脑门的汗。
医馆里其他大夫和药童看不下去,纷纷过来和赵府的人对峙,有个小药童机灵,拿过其他大夫的银针,直接钻进了内室。
内室之内是谭心娥痛苦的挣扎声,内室之外是医馆众人和赵府中人的对峙声。
大夫没有办法,他只能摒弃杂念,开始施针,希望能让谭心娥不要那么快就生下孩子,能保一日是一日。
“她这孩子不能生!绝对不能生!你们要是不让开,我砸了你的医馆!”
赵夫人急得要发疯,谭心娥一旦生下一个男孩,今后的麻烦可就大了!
“你好大的口气,我这医馆经营几十年,还从未被人如此威胁过,你若敢砸我们医馆,我们必然告得你倾家荡产!”
这家医馆是府城里名声最好,也是传承最久的医馆,在这里坐馆的大夫根本不怕什么有钱人家的威胁,直言要是赵夫人砸了医馆,他们就状告上去,非告得赵夫人倾家荡产不可。
赵夫人气急,可她也不敢真的砸了医馆,这里是府城,不是她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
就在门外对峙的时候,谭心娥的阵痛越加强烈起来,大夫一针接一针,根本无济于事,早产的预兆也越来越强烈了。
“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去,把春婆叫来,准备为她接生。”
春婆是医馆里的老人了,虽不是大夫,但接生的手艺最好,有时遇上忌讳男大夫接生的产妇,都是春婆出手的。
药童赶紧跑出去叫春婆,刚出门就又被拦住了。
“让开!耽误了人命,你们担待得起吗?!”
眼看着情况紧急,药童对着一个年轻大夫耳语几句,年轻大夫会意,朗声说道,“若是你们再这样无理取闹,我便要叫人来了!”
赵夫人不以为意,一个医馆的大夫能叫来什么人,只不过是想吓唬她罢了。
她不动手,只是拦着他们不让他们给那贱人接生,便是官府来了,也拿她没办法。
年轻大夫见她根本不在意,直接冲开人群,往医馆外跑去了。
赵夫人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内室里即将要生产的谭心娥,她绝对不能让那个贱人生下孩子。
药童依然被他们拦着出不去,但很快,年轻大夫就带着一群人过来了。
这些人也是一身家丁打扮,但更加强壮,人也更多,直接上来就把赵府的家丁全都抓着往外丢,连赵夫人和身边两个婢女也不放过,抓着就要往外丢。
赵夫人吓得大叫,但那些家丁根本不理会,直接把她丢出了医馆大门。
年轻大夫冷哼一声,“敢来我回春堂放肆,也不打听打听,我回春堂在府城中的名声。”
一群家丁守在门口,赵夫人等人根本进不去,只能在门外跳脚大骂。
宋玫和悯枝站在一边,并不动作,只看着事态发展。
反正谭心娥现在暂时没什么大事,赵府和医馆的过节,跟她们没有关系。
春婆也很快被请过来,进了内室,接着便是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呼。
“东家,谭娘子的孩子好像也就五六个月吧?这时候生下来,也活不了啊。”
宋玫算算日子,谭心娥的孩子差不多也就六个月大,这时候生了,必定是活不了的。
“才六个月大,能活就有鬼了,可能是受了刺激,这孩子保不住了,不然也不会叫产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