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准备,诸君上马,傍晚时分趁着收集柴火的百姓回城之际,我们突袭南门。”
“进城之后,辛评,你带领麾下甲士跟着赵将军,直奔东营,侯昶所部跟着卞将军直奔西营。”
“务必将人给我堵在营内,不求杀敌,困守即可。”
至于孟尝他自己,他另有打算。
他想试试城北那一座祭台附近的奴隶住区,人手不足,若是能吸收这些奴隶加入,对于整编驻防整个垢城,都能多出更多的人手和精力去做一些事。
不求能像乞活军那么勇猛,他在崇城见过奴隶,知道那是一群怎样的人,但凡这些人能收编到仆从军都行,未来慢慢调教。
“我和诸位兄弟约束有三。其一,不得奸淫掳掠,其二,不得擅自脱离阵型,其三,不得轻视同袍。”
“此三者,违令者斩。”
第二条孟尝不担心,这都是一群百战老兵,你可以怀疑他们做其他事情,唯独不能怀疑他们的战斗力和战争状态下的军纪。
只要主将不乱来,把这群老兵给带歪,按照崇侯既定的规矩去行事,不会有太大变化。
唯有第一条和第三条,他必须有言在先,不然自己的兄弟们真的做出了错事,对他们这些孤军深入的人来说,日后的路走不长远。
众人默然不语,本以为破城之后可以放肆宣泄一回自己压抑许久的情绪,结果将军不许。往年可都是开城欢庆,不屠城也会掠夺大量的奴隶和财富,他们不理解,但是此时此刻他们并没有多说什么。
孟尝素来急公好义,能和大家打成一片,不以长官之姿欺压下属,基础的信任是有的。
加上现在也没有军市给他们置换成家财带回去,大部分人还是愿意听从,少部分不以为意的人,看到赵丙重申军令,并且表示亲自执刀时,才反应过来,将军不是在开玩笑。
赵丙可不比孟尝,跟随崇侯多年,他这莽夫是真的敢杀人,会杀人。
日头渐落,出城收集木柴和草料的百姓纷纷忙完手头的农事,相约着回城休息。
轰隆的马踏声在这座毫无生气的城池边响起,一支身穿黑甲,杀气腾腾的骑兵正高速从远处逼近。
百姓们大惊,正准备落荒而逃之时,有人认出了这些骑士背后的军旗将旗,上面写着“崇”、“商”、“孟”三字。
恐慌迅速退却,这帮手无寸铁的百姓安静的让开了驰道,目光憧憬的看着这一支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精锐之师。
这倒是个稀奇事,孟尝见状心喜,大喝道:“绕开百姓,不得践踏人群,诸位随我冲锋进城。”
这群百姓让孟尝充满着希望,是个好征兆,百姓们并不抗拒王师,他连夜让人制作大量的军旗将旗,本来是想威慑四方,让敌人误判朝歌讨逆大军杀到,而且是主力大军来袭,用来虚张声势的。
结果这一面面旗帜所过之处,百姓跪拜,没有乱窜挡道,给他省去了许多麻烦。
城头的守军见状,立刻呼喝着关闭城门,放箭阻敌。
但是,来不及了,只有零星几支羽箭从城头射出,误伤了诸多的百姓,骁勇善战的甲士气血磅礴,挨上一两下只要不是命中要害,都面不改色的继续冲锋。
守城门的军侯瑟瑟发抖,王师怎么来的这么快?也没听说联军有溃败,现在天上还下着大雪呢,这个天杀的莽夫到底是谁,居然敢在寒冬急行军,不要命了?
确实不要命了,脱离朝歌的本部,再找不到一个落脚度冬的城市躲避酷寒,自己这些人都得死。
城门闭合前,孟尝一骑当千,骑着枣红色的赤兔如坚硬的铁锥,硬生生的凿进了城门口的军阵之中,三头六臂直接开起,斧钺当头劈碎欲要关上城门的守城军侯,一阵冲杀,呼啸的兵器撕裂着空气,撕开临时布置的城门防线,为身后的骑兵凿出一条血路。
赵丙紧随其后,翻身下马,从副驾上取下铜锤,当啷两下便将半闭合的城门捶开,为身后骑兵打开冲锋的空间。
“大商闻太师麾下,崇城第一勇士孟尝在此,跪地乞降者不杀。”
赵丙的大嗓门传遍了整个南门,看着如入无人,大杀四方的孟尝,宛如魔神身影一般,城门的士兵顿时丧失胆气,跪地乞降了。
孟尝留下两支伍队接管城防看守降军之后,立刻带着人往城北杀去,卞吉和赵丙也按照既定的战略,纷纷奔赴自己的任务地区。
夺城,正式开始。
有大商的骑兵进城,消息的传播速度比赤兔跑的还快,百骑马踏集市,穿过大城区,无数的百姓跪在马路两旁,似是期待,又带些惶恐。
奴隶集市的区域与平民的住宅区大不相同,平民尚且有规整的房屋,个别富裕的还修有楼台、庭院,而奴隶集市就简陋得多,一座大平层样式的木屋,就是数百奴隶席地而睡的安居之所。
大雪纷飞,衣着单薄的奴隶棚屋内也没有什么御寒的篝火,只能一群群的挤在屋子里互相抱团取暖,四周冻毙僵硬的人就硬生生的躺在角落和门口,也没人去清理。
孟尝看着这些瘦的不成人形,像受惊的靖人一样缩在对角的奴隶,心头一阵烦躁。
既是感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