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鬼杀伤性不大,只能抓住单个弓箭手的灵魂拼命往外拽,却往往被守护在一旁的甲士血气冲散,然后慢慢悠悠的飘回上空,重新凝聚了再发起冲锋。
厉鬼杀伤力小,但是威慑力极强,城墙上的战兵灰白色的灵魂被拽出,又没来得及及时救援的话,守军士卒就能看见那一缕轻柔的灵魂暴露在阳光下,随风消散。
邓志雄亲自抓起长枪,带着督战队死死的盯着这些战兵,但有怯战后退者,一剑斩杀,方才稳住了军心。
随后抵达城墙的,是第二阵三城联军的箭雨,势头不算准,可铺天盖地的箭雨就像是海浪拍岸一般,一浪接着一浪,压着城墙上的守军们不敢冒头。
邓志雄心头有些疑惑,这些箭雨的声音为何一阵一阵的?
举着一面盾牌,邓志雄从马面上探头俯视着攻城大军。
只见箭手阵地内,各军校尉举着战刀,嘶吼着:“一列,二列,三列。”
而后每一列箭手便听从号令顺势发出箭矢,待第一波箭射刚刚射出,第二列箭手抬手,然后放箭,第三列抬手,再放箭。
三轮射完,第一列继续抬手,放箭,诸多箭阵轮番齐射,故而城墙之上箭声不绝,有序而势猛。
果然是精锐之师,就连射箭的战法都如此精妙,邓志雄有些心喜,感觉自己又学到了新的知识。
弓箭这种兵器,在远古的旧石器时代就已经出现,具体是一个怎样发现的故事,无从考证。
经过数千年的发展,真正做到万箭齐发,箭如雨下的分段式射击,还得是赳赳老秦,孟尝这只不过是拿着一些原始的轻弩和弓箭勉强施为。
嗯,也有人说,秦国学的是韩国,具体真实度孟尝不知道,但不妨碍借鉴之后让他提前在商周时期出现。
不待邓志雄回神,三城联军内一名少年校尉目光如鹰眼,发现邓志雄与众不同的兜鍪在城墙马面中若隐若现,吩咐军侯替代发令后,手中大弓弦似满月,一箭射出,着的一声,兜鍪从马面中不见踪迹。
邓志雄死死捂住被射中的右眼,缩在地上疼得直翻滚,周围亲兵大惊,冲上来拾起盾牌挡住箭雨,拉着副将军就往后撤。
孟尝也瞧见了这一幕,不由得赞了一句:“少年,好身手。”
一眼望去,方阵中正是与自己一般的年轻人,脑海里对此人并没有印象,看方阵应是垢城的校尉,心中默默记下此人,这手箭术不凡,比他强多了,日后可堪大用。
收回心神,孟尝望着死死贴在在墙边,指挥着冲车撞门的仆从军的赵丙,还有已经慢慢蚁附攻城的垢城战兵,示意第三阵崇城本阵上马,做好马踏城门的准备。
热血沸腾的垢城先登前锋不断的有人从城墙之上摔落,战事越发焦灼。
作为攻城方应是占据劣势的一边,接战以来却仿佛和守城方打得有来有回。
青阳关不比垢城和溿城三城,城墙就比溿城高了两丈,又依着平原之上唯一的山脉连山而建,关内的守军也远比四城的军队精锐得多,经过一阵慌乱之后,此刻守势稳定之后,明显章法了许多。
“鸣金一长,击鼓两长。”
眼见先锋第一阵体力差不多即将耗尽,孟尝发出军令,示意第二阵联军顶上,第三阵换箭齐射。
新一轮攻势袭来,邓志忠咬紧着牙关,同样开始换上二阵战兵甲士,这会儿他算是看出来了,对面诈唬他,哪儿有十万大军,和自己相差不大,都是三阵军势,自己还比他多一营预备役呢。
真正要命的,是对面的战兵和甲士那强大的攻势,自己守城都将近打出了一换一,这要是出城作战,指不定得溃败成什么样,这事全赖二弟,早早投降多好,非要闹这么一出。
‘嗯?我二弟呢?我二弟去哪儿了?刚刚还在城墙上,那么大一个人呢?’
孟尝不清楚其他将军攻城能打得如何,他没有对比的对象,这是他第一次以堂堂正正的军势,指挥的正式攻城战。
高高耸立的城墙,形成绝佳的地势,就算是他,想要强行先登破敌,都要先顶住守军的枪戳矛击。
自己虽勇,可在这种万人规模的攻城大战中还是太过渺小。
从战损比来说,他做的已经不差了,每一道指令都是中规中矩,但是攻城嘛,不比野战,没有那么多花样和技巧,比的就是悍勇,军械,装备和士气。
他更喜欢冲在前面,而非居中指挥,这一点和霸王极为相似,只不过他比霸王缺少了一个能帮他查漏补缺的范增。
吴程?政事尚可,论行军布阵,还不如他呢。
矮子里面拔将军,他不来,没人能居中指挥,赵丙、卞吉一个头大,一个只惦记着小头,还是难堪大任。
城墙之上化成绞肉机,被先锋军调动起来的士气,使得不那么精锐的三城联军也打出了越挫越勇的姿态。
就在这混战焦灼的时刻,老实人赵丙怒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向悍勇的赵丙眼见着战势焦灼,也疯了起来。
城门迟迟无法撞开,赵丙扔下铜锤,上前一把推开撞门的仆从军,两臂肌肉鼓胀,死死的拉开撞柱,然后猛然冲去。
“轰”得一声巨响,门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