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战争的艺术(2 / 3)

了个回旋,从未曾完全合拢的缺口处窜了出去。

田谌憋屈到想吐血,这狗贼居然学鬼方、犬戎的战术,忒不要脸。

拿着我北海的弩,骑着我北海的马,还用蛮夷的战术欺负我北海的人,田谌怒极,简直是太欺负人了。

经邹武一阵耽搁,郓城军前军已经摇摇欲坠了,三面合围猛攻,敌方骑兵又在背后卷起的烟尘遮蔽了视线。

天地悠悠,这支军团就像是一支被野兽孤立在大海之上的孤舟,随时都有可能被源源不断的敌人给吞噬。

“传我军令,左右二路会同中军,速速驰援,速速驰援!”

这下田谌是真的急了,五军之中当属中军最强,前军次之,要是前军尽没,此战就如打断郓城双手一般,战甲损失惨重。

先前不出击,是因为现在大部分的诸侯之间发生战争都是这么玩,前军交战,谁先沉不住气,就容易被敌人抓住后手制敌。

郓城军得令,立刻散开合围,向前方战阵袭去,但脚步却慢了下来,时不时的停下结阵防备骑兵突袭。

孟尝看着郓城乱作一团的阵型,哈哈大笑起来,拍着身边亲兵营校尉廉庸的肩膀,终于放开了心中的紧张情绪,谋划良多,虽然没能全数算透,但大致上还是如计划进行,打到这个地步,其实已经可以奠定胜负。

现在这些人在战略上一个比一个不要脸,比如有易氏杀王亥,可没讲究什么诸侯礼仪。

在战术上却是极为保守,可能也是常年累月,诸侯间战争的惯性导致,还没能那么快调整过来。

于是,孟尝豪气的将手中的斧钺递给了亲兵:“传令辛评,全力进攻,将敌人的前军溃师给我往后赶,让赵丙按计划露出口子,把人给我赶到田谌的中军去。”

“传令邓志忠,战车冲阵,邹武的骑兵营随战车之后一路袭杀!”

这场战争,已经没有他亲自冲阵的必要了。

邹武的骑兵将敌人后方主力挤压成了一团,而大开大合杀得兴起的赵丙则畅快得压缩着郓城前军的空间。

令官传令,旗官打旗,两短一长的号角声再次悠悠响起。

辛评和赵丙立刻留出缝隙,给人合围中的敌人提供一个突围的缺口。

先前突施钦原的郓城小将徐厉,披头散发的带着郓城前军从缺口中杀出,正兴奋于逃出生天的喜悦时,背后战车轰鸣而至。

为首的邓志忠猖狂的问道:“郓城男何在?老友相聚,岂能不出来迎接一番?”

刚刚寻觅出一线生机的前军顿时惊骇,争先恐后的往自家本阵逃去。

往年都是如此,只要能逃回本阵,获得友军的庇护,就有在后军周围重新聚拢军势,重新来过的机会。

可此时的郓城主力能勉强运转军阵就已经是十分乏力,哪里还有打开战阵,放溃军通过的机会和空间。

而且这群溃军后面全是战车和骑兵。

众人挤作一团,前军想后撤,主力盾阵声嘶力竭的呐喊着“往两侧撤退”

根本没有人理会他,身后追军跟的太紧,溃败的前军没有思考的时间。

两股洪流撞在一起,阵型越发的混乱,田谌看着这一幕,脑海中也是一片空白。

他从来没见过如此骁健的甲骑,也不曾见过如此令行禁止的军队。

对的,就是令行禁止,若是常人指挥,两军如此靠近的情况下,很难控制自己的军势能一动不动的忍住攻击的欲望。

紧张的气氛渲染之下,这些将士是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更不用说还能在战斗之中随意变幻阵型,给友军让出空间,互相密切配合的作战。

怎么可能说变就变?杀红了眼还能听从指挥的吗?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五军齐出,一点都不留手,这些人也能跟随命令同时发难。

闻所未闻!!!田谌非常不能理解!!

周边乱糟糟的军势,田谌恍若无物,脑海里一直回忆着这一战的走势,前面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错。

他明明在等待对方先出手,然后抢一个后发制人,为什么就突然在一瞬间被打崩?

密集的战鼓貌似不止一种规律,号角、令旗,整齐有序的步伐,还有那箭如雨下的压制。

田谌似乎明白了什么,可哪里还有重头来过的机会,再不跑,他也不用活力。

邓志忠的战车已到,战车所向披靡,前十辆从敌阵两侧划过,将零碎的军阵撕开一道道口子,后十辆战车顺着这些缝隙直直的冲了进去,将地面犁出了一道道深红色的车轴。

紧随而来甲骑左右穿行,在敌阵里如同热刀切油一样把郓城军阵分割成数块。

当骑兵与战车完成各自任务之后,随后而来的,便是有序的甲士、战兵方阵。

以有序攻无序。

大势已去!

田谌猛然回过神来,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邓志忠和邹武,立刻惊慌的催促着自己的御者,调转车头,撤军回城。

大纛,便是一军主将的主旗,也同样是一支军队的灵魂。

郓城军的大纛在后移,整个军心彻底溃散,最后一丝有序的阵型也随着大纛的离去,被拉扯击散,所有人都拼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