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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罢,道人便收回目光,认认真真的为这些军士们撰写着家书。
正午时分,道人已忙完收摊,静静的坐在食肆内,小口的品尝着浓香的麦汤,麦饼有些僵硬,若是在麦汤中侵泡一会儿,便是香糯可口的面糊。
只是道人觉得泡软之后就食,总有一种暮气沉沉的苍老,他更喜欢品尝麦饼的粗粝和干硬,体味牙齿之间摩擦食物的感觉。
眼见上午惊鸿一瞥的将军拍打着身上的灰尘,问着店家借了一瓢清水洗手后,便径直走来。
“老道长,可曾食得惯着粗鄙之食?店家此处有上好的羊肉,可要来上两斤?”
老道士轻轻挥手道:“这粗鄙之食便是万民性命,食之甚美,羊肉虽好,却是膻腥之物,非万民可享,反而不美。”
孟尝眼前一亮,这老道有点意思,倒是和前些时日初来大军的余庆、吉立不同,少了几分仙家孤傲,满嘴都是人间烟火。
甚好,甚好。
“道长好境界,品的不是食物,而是这天下苍生,人间烟火。”
“孟尝佩服!”
老道士含笑,搁下手中咬掉一半的麦饼,嘴中咀嚼吞咽之后,方才恭敬的回道。
“贫道只是坐享其成,不及将军掘井通渠,为生民不辞辛劳之功也。”
说完,老道士从袖中掏出一把把零碎的贝币,呼唤着店家。
“此为贫道三日辛劳所得,虽无大钱,但都是贫道一点一点替人撰写家书所得,店家请盘点,此钱若够,请为将军备一份大餐。”
这老道士当真有意思,竟然要请自己吃饭,自己也算做了诸多事情,有嘉奖,有升官,也有感谢,但向来都是他孟尝请别人吃饭,唯独就这老道士居然要回请自己。
孟尝挡住老道递钱的手,一脸笑意的对着店家说道。
“哈哈哈,店家且慢拿,给孟某上大碗,一份麦汤,十份麦饼即可。”
“若是让您挣不到这大钱,店家莫怪。”
店家也是行商出身,跟着大军南来北往也算相熟,客气的从老道手中挑出二三子贝币,骄傲的回道。
“取你三文,我家将军要吃食,允伱请一成,剩余的我请才是。”
“哈哈哈哈!”
众人纷纷大笑不已,就连那老道都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不一会儿竟然以袖擦泪,眼眶红肿。
“道长这是何故?可是孟尝有何过错可以指教?”
“非也,非也,只是贫道看家这军阵之中竟有仁义,每每想起贫道下山之后这一路走来的景象,只觉得心中信念崩塌,五内俱焚却不知奈何,故不禁潸然泪下。”
“贫道曾听闻将军燕城曾有一歌,传唱北疆,长太息以掩涕兮,哀北疆之多艰。”
“想来将军也是怜惜生民之人,还请勿怪,勿怪!”
孟尝听闻此语也是心中感慨良多,词藻虽是改自屈原先生,可他内心也确实是这般想法。
“我知道长意,封卫拜将本非我意,其实孟某昔日之梦想,只是做一田间富家翁。”
“若是四海升平,北海未叛,天下只有农夫孟尝,安有荡威将军?”
听着自家将军诉说着往事,身后一众行商与兵士纷纷击掌欢庆:“孟将军仁义!”
“孟将军可不能做农夫啊,等我们平定了北海,我们还要继续开疆拓土,灭犬戎、除东夷,哈哈哈。”
“就是,跟着孟将军,守护北疆。”
“北疆算什么,孟将军可是未来一定会成为大将军的人物,要守护也是守护整个大商。”
孟尝站起身来,笑指着发言那些军士:“乃翁的小崽子,小爷和朋友吃午食闲聊,尔等也要听墙角,去,去,去,晨练结束不过瘾,还想加练不成?”
听闻加练,众人哈哈大笑一哄而散,才不加练呢,难得下值来军市逛逛,谁还愿意回到军阵里去遭那份罪。
“倒是让道长见笑了,这群军士就是如此,客气不得,越是客气,他们越是蹬鼻子上脸。”
“无妨,无妨,将军爱兵如子,能与将士打成一片是极好之事,正所谓将有五材者,勇、智、仁、信、忠也。勇则不可犯,智则不可乱,仁则爱人,信则不欺,忠则无二心。”
“……”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孟尝细细沉思,这好像是当初他和外北海境和卞吉、邹武他们论将时所说吧,这个老道为何会知道?
越是细思,孟尝越是觉得有些尴尬。
“聊了许久,还不曾问道长来历,敢问道长如何称呼?”
老道士拂拭袖袍,恭敬的作道揖,沉声回道:“贫道乃昆仑山玉虚宫门下,元始天尊弟子,姜尚,字子牙,号飞熊道人。”
“姜子牙见过孟将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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