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逐渐回升。
梅武鞭长莫及,只能坚壁清野,尽量以保全崇城为主,苦守崇侯的大军回转。
“熊,你怎么亲自上了城墙?你是校尉,往后站,别挡住乃翁的位置。”
说话者,孟季昌,家中排行老三,正是与当年和孟熊同吃同住,生死与共的袍泽。
“孟老三,乃翁身子骨没那么精贵,当年跟着侯爷一起打鬼方的时候,哪一次哥哥不是身先士卒?”
“你个夯货,伱儿子那么有出息,你父凭子贵,不留着这条烂命跟着你儿子去垢城享福,你玩什么命啊?”
孟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目视着前方,他二子很聪慧,学什么都很快,他二子的能耐没有人比他清楚。
哪怕从小到大,孟尝嘴巴上天天挂着提前养老,不想太累,趋吉避凶之类的话,他了解自己的二子,尝是一个有大志向的人,他一定会出人头地,建立一份属于他自己的丰功伟业。
有子如此,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可能拖自己儿子的后腿?仁义将军孟尝的父亲,不可能有一个懦弱畏缩的父亲!他给不了孟尝太大的帮助,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威名远扬的儿子有一个勇敢的父亲,免得有心人以他为借口,伤害到孟尝。
“来了!”
孟熊声音高亢,指挥城头参差不齐的百姓与甲士,弓弩手待命,盾甲举盾牌,死死的盯住敌军范围。
“放箭!”
崇城守军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攻防,初期尚还能应对,随着战局越发的持久,这群老兵和和百姓组成的守城军,便开始出现大规模的伤亡,顺着云梯爬上的冀州精锐甲士正在大杀四方。
一员彪悍的冀州先锋军登上城池,取下别在腰间的两把瓜棱锤,周身没有人能靠近他两米之内,壮汉为身后的袍泽争取登城的空间,梅鸾见状,立刻迎了上来,双锏发力,一锏下去,力士挡住了鞭击,却没能躲过锏影中的神魂震颤。
整个人脑子一麻,随后梅鸾第二锏紧随,直接打得壮汉头破血流,顺着力道就摔在了城墙之下。
梅鸾气喘吁吁的喘着粗气,他和大哥梅武就像是两个救火队员,哪里一有空缺就往哪里跑去救援,若不是二人苦苦支撑,这崇城早就被冀州军给攻了下来。
只不过人力有穷时,冀州军势更加强盛,人数也更精锐、更多。
崇城逐渐落入下风,城头之上站立的冀州军越来越多。
“您还在等什么?”
“再犹豫下去,崇城可就没有了,冀州军进城,你们梅家只是家臣,上不上,下不下的,拿来祭天,最合适不过。”
梅武冷漠的拔出长剑,指向下首黥面的健壮奴隶。
“淳雄,你原是崇侯亲自从匈戎带回来的俘虏,你有什么本事能向我夸下海口,号令满城的奴隶,为我军敢效死力?”
黥面的青年也不畏惧,听着这句话目光直视着梅武,大声说道。
“淳雄自然没本事让这些奴隶效死力,对于他们而言,无非是换个主人罢了,在谁手底下不是死路一条?”
“我办不到,但是孟尝将军之名,可以办到,只要将军同意,我等崇城之奴的子嗣亲人,战后能前往垢城,城内八千奴隶,必然愿为将军所用。”
梅武沉思着得失问题,他和其弟梅鸾不同,更加成熟稳重,没有那么多的世俗偏见,不然崇侯虎也不至于每次出战,都会让梅武守家,不然淳雄也不会冒着天大的风险,去和一个不知变通的将军说这些。
孟尝的晋升之路,在崇侯的刻意为之下,梅武都快听出茧子了,自然也是明白淳雄的意思,整个大商,目前就北海出现了奴隶任用为战兵,加入战功制度这么一个特殊的例子,贵族们没有反对,和北海的特殊关系有很大因素。
但是梅武不敢,他若是打开这一条口子,惹得全天下的奴隶人心思动,世界会不会大乱,他不知道,但是他梅武一定会被城中的贵族,第一个扒皮抽筋。
崇城生灵涂炭罪其一,加上任由奴隶之血玷污崇城的荣誉,事后损失惨重的崇城总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人站出来,包揽所有过错,然后卑微的死去。
若是有其他办法,梅武也不用在自己死,还是家族覆灭这个问题上纠结,只是目前整个崇城的兵源已经征无可征,总不能指望拄着拐杖的乡老,嗷嗷待哺的娃娃也跟着一起上阵杀敌吧。
这也是梅武主动找到淳雄的原因,城中除去行商手中的奴隶货物,各大贵族的私奴以外,崇城常规的可战之奴就这八千,都是往年与戎族战争时崇侯俘虏的‘存货’。
而淳雄极为特殊,原本是匈戎贵族之子,也是匈戎奴隶颇具威望的那个唯一。
梅武思虑良久,不用奴隶,他整个家族大概率完蛋,用了奴隶,他可能会死,但是家族不一定。
梅武阴沉的看着淳雄,似乎想要把这个奴隶中的“贵族”看个真切,阴狠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和果断。
“我答应你们,但是前提是守住崇城,否则,我死之前,我会让城中的甲士先把你们都杀光!”
淳雄笑了起来,恭敬的学着大商之人拱手称诺。
说来这淳雄也确实是颇具胆识和能力的人,也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