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伯死了,死得非常突兀,西宫之变时,梅伯率众冲击中廷,被比干与孔宣拦下,本以为此事就此完结。
却不料姜后去的突然,帝辛回得也很突然,于是,一心想要试一试帝辛斤两的直臣们,死伤惨重,为首者梅伯更是被两剑戳心,一命呜呼,一片真灵直往天空而去,奔向封神榜。
近些日子的朝歌一片愁云,黄滚病重,黄府闭门不出,而王廷皆带素缟,没有人会选择在这个时节去学梅伯,捋虎须。
夜幕下的尤浑寂静无声,伸手捂着酸痛的腰杆,扶着墙翻身而出,一路蹑手蹑脚,往新建的孟伯府而去。
穿过无人的市集,在后门处,早已等待多时的薛恶虎将其引进府宅内院。
五年未见,自文丁末年起,至今已有五年,阿父信中多次提及对孟浑的担忧,一去东鲁未还,书信片言不寄,直到阿父去世后,这个长子也不曾回家祭拜。
前时见面,孟尝尚在忍耐,此刻兄弟二人重逢,孟尝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摁住尤浑就是一顿暴揍。
“二弟,别打了,我可以解释。”
“别打了,我是你大哥,长兄为父!你这个逆子!”
尤浑不说还好,孟尝打得更凶了,不过终究是没往死里打,一顿皮肉苦是免不了遭受一顿。
两人闹过一阵后,尤浑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昨日,我让人拿着密信去找你,伱本可以不来,最后为何要来?”
“你确实是个混蛋,一失踪就是五年,阿父过世也不曾回来,说实话,我是真想掐死你,我若是知道你所遇到的是这样一个破事,我绝对不会帮你。呵,真是可笑,孟浑变尤浑,那你还是我大哥吗?难怪渺无音讯,升官发财抱着美娇妻,如何能想起家中父母和阿弟小妹。”
尤浑似乎面上有些挂不住,他不要脸,他可以被任何人唾面自干,但唯独孟尝不行,阿母在孟地,整个朝歌他就只有这个一个亲人,也只有孟尝知道的来历,知道最本初的他是谁。
“从小到大,别人家都是长子吃肉,穿新衣,可阿父偏偏喜欢你,你吃完了让我吃,家里添了新布先为你做衣,滑天下之稽,我才是长子,孟尝,你知道我这一路长大,心里压力有多大吗?所有人都说,你是那个神童孟尝的大哥吧,你弟弟真棒。”
“我才是长子啊,谁理会过我的感受,你还要天天教训我,这个不对,那个不行,我是你大哥,你还要教训我。”
“是,我是比不过你,你聪明,老师教我们识文习字,你总是学的最快,阿父让我们习武强身,还是你最有毅力,一整天都可以不休息的练下去。论天赋,我不如你,论毅力我也不如你,可是老天爷偏偏要让我生在你前面,我能怎么办?”
“我也有尊严,我也想出人头地,你们不帮我,我就自己想办法,虽然我未曾回家尽孝,但是我也从未给家中带去麻烦,不是吗?”
尤浑说的一切,孟尝岂能不知,他也和阿父说过很多次,但是孟熊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就是觉得老二比老大更优秀,未来成就也会更大,他们家又不是诸侯之家,能够竭尽全力培养出孟尝就已经非常不容易。
村里的人肉眼可见孟尝的优秀,这就像是后世的学校一样,优生总是会被优待,别人家都是培养
见着二弟沉默,尤浑洒脱的说道。
“没关系,因为我知道,我不如你,所以我从不和你争,我渴望你能强大起来,完成老头的心愿,也为我孟家争一口气,你知道吗,尝,你真是一块让人无法生恨的璞玉,这五年每当我遇到危机和困难,我都会想起你曾经说的那些故事,妙啊,真是太妙了。”
“你就像是一个生而知之的圣人,我现在一点都不恨你,也不恨阿父,我还要感谢你,曾经你说的那些话,那些故事,是我最无价的瑰宝。”
孟尝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所以,这就是昨天招我去西宫,然后构陷黄飞虎的原因的吗?”
“你为何觉得幕后之人一定是我?”
“直觉,因为你叫尤浑,因为查出黄妃那里有问题的是你,无端端叫来梅伯、黄飞虎进宫的也是你,最后捧起草人,给黄妃行巫蛊之事一锤定音的还是你。中间环环相扣,但是有两个人不该出现,一个是黄滚,一个便是我。”
“我在事农桑,被大王和闻太师勒令韬光养晦,换做风廉,他应该去请太师,请丞相,请宣公,再往下数,还有杜元铣、商容几位,他们都能压制住黄飞虎,而我,本身就被黄飞虎所忌惮,稍有不慎,大概率要打过一场。细数下来,你让我怎么不怀疑你,我问你,你为何要请我?你究竟是要帮我,还是害我?”
尤浑抚手,心中大为欣慰,不愧是我尤浑的弟弟啊,才思敏捷,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内廷卿士能布下这么一个大局,能做出如此之多的布置,就算是有人能猜到,也会觉得难以置信。
他尤浑算个什么东西?哪里有资格和能力做出这么精密的规划?大多数人宁可相信这是圣人谋划,也不会相信这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微末之人布的大局。
“因为你愚蠢,你迂腐,谁让你留在朝歌的?领了你的爵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