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从头上传来,回头望的姿势被硬生生的拔成了与吴敢近距离的对视。
吴敢身上一股野蛮的凶悍之气贴面扑来,殷郊直接大脑一片空白,仿佛一头猛虎张着巨口,距离他的脑袋仅仅三寸之距,随时便是鲜血淋漓的惨剧上演。
“王子郊,我知道你,但是在我吴敢的营地,没有贵族奴隶的差别,既然你愿意来我这里接受挑战,那么我希望你能撑得久一点,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不要让大王蒙羞。”
“现在,跟上你未来的袍泽,立刻、马上、赶紧跑,跑起来,天黑之前回不来,你与他们一样,伙食减半!”
还没反应过来的殷郊心惊胆颤,急忙跟上那群成年的精锐甲士大步的奔跑着,出营时,眼角之余正好看到自己的好弟弟跟着一个精致的瓷娃娃女童,一口一个好姐姐的叫着,跟着玄武营的玄武力士一路小跑,往城外而去。
殷郊那个恨啊,早知道如此,就该把洪直接拉着一起,小小年纪嘴就跟抹了蜜一样,整天看见漂亮的小女孩就走不动脚,长大了那还得了?
不过,他很快就没有力气再去思考殷洪的事情,前面是人高马大的精锐甲士,而他,还是一个只是修炼了一些皮毛的孩子而已,如何能是这群甲士的对手,很快便被他们甩在了身后。
只是一时也不好放弃,自己昨天才大言不惭的放出话去,区区试炼,他要让孟尝好好知晓,什么是王室血脉的高贵,结果今天连
能打和耐力强是两个概念,殷郊有些迷茫,邝师教他的,是行气吐纳的道家功法,虽然也有练体的功效,但是和这种长途跋涉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才三十多圈,殷郊便气喘如牛,累得浑身发软。
可事实就在眼前,这群甲士真真切切的比朝歌城内诸多的甲士更加强大,称赞一声当世最强的军队一点也不为过,除却那神奇的水火之力,如此充沛的体力与意志力也是相当惊人的,若是用来做长途奔袭,那该有多么可怕?
天色逐渐变暗,众多的甲士已经回营,此时的人还在做两餐制,上午一餐,下午一餐,但是水火二营不一样,三餐,晚上还要在营地之中,听着姬旦讲《孟语新书》中的强兵之策,同时也是为了讲何为仁义之军,宣读军规,学习军纪。
等到殷郊跑回营地时累得和死狗一般的来到伙房营,整个营地静悄悄,一个仆从都没有,所有的吃食早就收得一干二净。
殷郊咬着牙暗恨,这群人是真的够狠啊,不是说好了只是减半吗?为什么一口吃的都不留?而且,吴敢他是真的敢啊,自己可是王子,是王储,是未来的大商之主,他居然真的敢操练自己,还让自己半夜饿肚子。
突然,黑暗中有一个穿着亵衣的少年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一脸笑意的说道。
“走吧,殷郊,我带你回营,你放心,我给你留了一些吃的,等下早点吃完,早点休息,明天一大早,可还要出操呢!”
殷郊有些诧异,向来认识自己的人都是叫自己王子郊,这少年怎如此不知规矩,直呼他名?不过此时他实在是累得很,又困又饿,跟着少年便进了一处大通铺,营帐内五人一伍,已有三人沉沉的睡去,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还有一股酸臭的汗味扑鼻而来。
“你让我住这儿?这是能睡着的地方吗?”
“看来今天的训练量还不足以让你疲惫,不着急,明天还有,等你日后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开始挥洒汗水的时候,你就不会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了,保管你倒头就睡。”
说着话的同时,少年从汗湿的衣袍内取出三张麦饼,在陶壶中倒出一碗凉水便递了过去。
“快吃吧,别嫌弃,今天我们都没吃饱,托您的福,我们五个都是伙食减半,我们自己都不够吃,这可是我偷偷为你留下的,能稍微垫一垫肚子也就不会难受。吃完赶紧睡,明日卯时还要起来晨练会操呢。”
“你们为什么要被惩罚?我没完成和你有什么关系?卯时?那会儿天还没亮呢!!”
少年一把堵住殷郊的嘴:“小声点,其他人才刚刚睡下呢,我们一向如此,卯时晨练,上午练习技击之术,下午习练战纹之法,结束后一轮拉练,一天的训练便就过去了,这还是因为在城内,有诸多不便,换成我们在孟城时那个才叫舒服,可以经常出城去野练,也可以以伍为单位,去山里抓野人,唉,朝歌是繁华,就是对我等穷人而言,也没有什么意思,还是孟城好啊。”
殷郊有点想回家,家里有热腾腾的肉汤,暖和的炉子和被窝,更不用像牲口一样,跑到断气。
只是一想到和孟伯才刚刚对赌,他又觉得咽不下这一口气。
三两口咽下麦饼,殷郊躺在榻上,心中思绪万千,或许是下午太累,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月上中央,此刻的孟府书房内还灯火通明的照亮着房间,孟尝揉了揉眉心,将手边的竹简放进木箱之中,抬头一看,姬旦正恭恭敬敬的站在堂下。
“啊,是姬旦啊,你每次都这般拘谨,来了也不说一声,倒是让我颇不好意思,深夜前来,可有何事?”
“老师,礼不可废!今日弟子观那殷郊,空有血脉之盛,却犹如灵台蒙尘,不昧三灵,此事望老师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