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等,什么仙道正道,又哪有什么贤明主君,你们都是一群嘴里喊着口号,其实本质上只会要求他人牺牲,只会如鬣狗一般斗来斗去的恋栈权势之辈。”
从冀州到灵山,又从灵山到昆仑山,再到西岐,她经历了许多,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卑微,此刻的她,不惧刀剑加身,不愿再默默接受命运对自己的顽弄,或许,前半生的荣华富贵给她有多少欢乐,这两年的痛苦,她就有多少领悟。
太颠倒提着链枷,默默的向这位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走来,却听伯邑考一声大喝:“让她走!”
“公子!!”
“阿父不在,我的话,不管用吗?”
太颠恨恨的看着苏妲己,心头火气直冒:“公子有令,太颠自然遵从,只是公子可要想好,商王要您带着她的人头去朝歌朝贡,您可想好了?”
伯邑考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一袭薄绿轻纱的苏妲己走出长街,走出城去,手中长剑跌落,颓然的坐在地上。
“国师,让你失望了,果然,伯邑考还是那个迂腐无能,优柔寡断的人,既伤害了别人,也伤害了周国,我是不是……”
申公豹轻轻拍打着伯邑考的后背,目光中带着一点慈爱:“这是说的什么话,申公豹愿为您肝脑涂地,不就是因为您心中的这份道义吗?您已经做得很好了,真的,您很了不起,只是结果可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若是伯侯回来,也不会过多责怪您的,要怪就怪朝歌城里那个昏君、暴君,是他不给我们活路,一味的逼迫我们,想让我们去死啊!”
“您应该振作起来,毕竟,未来的周国,是要交到您手上的,慈不掌兵,恩威并施才是王道。”
太颠及散宜生等人去而复返,皱着眉头静静的看着伯邑考,妲己的生死,他们一点都不在乎,他们在乎的是……
“公子,糊涂啊,那商王是让你亲自去朝歌觐见请罪,你若是手中没有苏妲己,帝辛就有一百个理由折磨你,激怒你,大公子啊,您会成为周国最大的软肋,您今日不杀苏妲己,她并不会对您心存感激,若是这女儿傍到靠山,迟早会对您不利的。”
申公豹听着太颠的责备,缓缓站在伯邑考的身前,将这个伤心的“男孩”护在身后,面容倨傲的说道。
“听这个意思,老当益壮的太颠将军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咯?”
“这是公子的决定,既然公子已经下了命令,尔等执行即可,是谁给你们权利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挑衅公子,对公子不敬?诸位,孟语有云,君为,为臣之道,我等少主既已决断,我们做臣子的自然要支持少主,岂可撕开伤疤往里面撒盐?”
散宜生拦住太颠,轻轻的摇头,尔后看向伯邑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想要提出意见,只是看着这个才刚刚十九岁的“少年”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又止住了嘴中的话。
终究只是一个连胡须都没有长出来的稚子,未来的路还很长,还是让公子慢慢成长吧。
伯邑考看着静默不语的大臣,恭敬的俯身一礼,缓缓说道:“伯邑考犯下的错误,自己会去承担,烦请散大夫替我准备七香车、醒酒毡和白面猿猴,此三宝或许能消融商王帝辛的怒火,明日清晨,我便轻装上路,去朝歌谢罪!”
申公豹大惊,立刻抓住其袖袍,一脸担忧的说道:“公子,切莫冲动啊,朝歌乃是龙潭虎穴之地,您若是亲自到了朝歌,那群豺狼必然不会轻易放过您,还望三思啊!”
“国师无虑,我自有对策,无论此行遭遇多少苦难,都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我会像侍奉父亲一样真诚的对待帝辛,想必,忍辱负重之下,那素来目中无人的帝辛,应当不会为难于我。”
众大臣此时哪里还有责备的心情,都各自担忧的看着伯邑考,想要劝谏,却无从开口。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方,还有什么好说的?伯邑考不去,等于是做错了事情又拒绝认错,那才是真正的给予了大商最好的开战理由。
而苏妲己,一路慢慢悠悠的出了西岐城,这才松了一口气,最后一眼,哀伤的看着身后居住了一年的安乐之地,苏妲己擦拭着最后一滴眼泪,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天下,多小的天下,无论我去哪里,好像都没有一个能容纳我的地方。”
去北疆?那位在冀州制造骇人听闻事件的孟尝,听说事后还特意搜寻她踪迹,以这一位的影响力,自己只要一被人认出来,怕不是就会被抓住献给他。
朝歌更不可能去,那只是一个人人都想要杀死她的地方。
默数之下,天下其五,竟无一处可容妲己蒲柳之身,当真是可笑。
只是想到最后,郑伦的话语在她耳边响起。
“去十万大山!”
十万大山啊!那便是南疆以南之地。
那里是野蛮、荒凉的部落世界,是未曾开化的原始森林,传说中更是巫、蛊、邪神们最钟爱的天堂,自九黎迁徙南疆以来,与历任南伯侯无数次的向南蔓延、拓荒,仿佛再怎么南下,也是一片被森林遮蔽后无穷无尽的树海高山。
这是一处只有野蛮和瘴疠的原始森林,据闻,里面通天修为的大妖也是层出不穷。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