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龙宫在,则能人异士不少,他比其他诸侯更能明白这是一个怎么光怪陆离的世界,只有拥有足够多的奇人异士,作为诸侯才有机会获得真正的参与到逐鹿天下的资格。
唯一遗憾的是,敖丙啊,能力根本不足以支撑他的大业,肆虐东鲁都很勉强,但若是大商横插一脚,敖丙算什么?北海之战,闻太师的军队又不是没屠过龙,自己付出所有,龙宫想站在局外坐收渔利?
在龟丞相沉入海面后,汹涌的波涛再次响起,敖羽眉目之间露出一股阴狠。
“等着吧,我会让你们主动入局的,没有人能占我的便宜,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以前的龙王,在敖羽的心中,那是无可匹敌的神话,可是现在他心态稍微发生了一些转变,毕竟,北海龙王敖顺不知所踪,至今都下落不明,敖羽无数次的恶意揣测,怕不是被哪只凶兽给生吞活剥了吧。
“传我军令,征召平灵大军,三日后,随我‘驰援’东鲁!”
“诺!”
远在东鲁以东,入海之国正在发生的故事,还暂时蔓延不到钟吾的前线,而此时的徐牧被淮夷王黎梧吊在辕门之上,浑身皮开肉绽的在烈日之下暴晒,如果不是胸膛还有起伏,这幅惨样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
无数的氏族贵子与主将们看着这样的情形,无一不面露惊恐,一封信,何至于此?一刀杀了他,也比如此折辱要强。
这是一个重气节的时期,晚几百年后,还曾有割股相下酒的故事,两把干将莫邪能让四人断头,君王喋血,所谓的士可杀不可辱,在此时被贯彻到了极致,能忍常人不能忍的苦痛,那种人叫周文王。
始作俑者手里掂量着藤鞭煞有其事的绕着徐牧转圈,打量着这个咬紧牙关的男人,嘴上啧啧称奇,能坚持到这样,拿着名节发誓自己没有通敌,黎梧其实心里已经信了一半。
可是人都打成这样了,对错重要吗?不重要!什么最重要?威望!
王是不可能犯错的,就算有错,那也要怪为什么不是别人收到这封信,而偏偏是他徐牧?
“大首领,您在看什么?”
在一旁鸟夷族公子莱虎目露担忧的看着徐牧,神情紧张的询问着黎梧。
大首领是淮夷王,他和他的父亲两代夷侯,杀到手下亡魂无数,白骨成堆,才用两代人的时间,将原本松散无序的江淮整合成为一个能让大商痛苦,让东鲁流泪的庞然大物,没有人会觉得这两父子是靠仁义办到的,这里是法外之地,不是道德至上的中原。
黎梧仅仅一个眼神就让从未上过战场的莱虎变成“莱猫”,目色闪躲,不敢与其对视,细心查看之下,还能看到“莱猫”两股瑟瑟发抖,一双胖手背在身后不停的攒着袖袍,擦拭着手汗。
“哦!没什么,我就是看看,您手下这位被徐国、徐夷扫地出门的徐国贵子,身上到底长了几根反骨。”
黎梧平静回答道,随后似乎是对莱虎产生了兴趣,提着皮鞭就往莱虎的方向走来,吓得“莱猫”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惊恐的往后爬着。
“和我无关啊,我不知道他会私通殷商,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莱虎的表现,黎梧脸上笑开了,真好啊,这就是昔日纵横北海的鸟夷族公子,有这样的公子在,东夷才能强盛啊!估计用不了多久,世间就不会再有鸟夷这个族群,最好的话,全部变成淮夷的一部分,共创夷族和谐大家庭嘛!
“贤侄,我是你黎伯父,你害怕什么?我只是好奇,此人有何能耐,居然能让你把他立为将军,参与本次狩猎东鲁?”
莱虎有些尴尬的解释:“其实徐牧带兵的本事还是有的,他又是大将军的嫡子,所以他不可能……”
“哦~~我懂了,天潢贵胄啊,支持贤侄你继位的不就是大将军徐冲嘛?哎呀,这可真是误会啊,贤侄早说他是你们徐冲大将军的儿子才是,这不是白打了吗?”
“那可以把徐牧放下来了吗?”
“再挂三天吧,你能保证那封信真的不是他涂掉的吗?通敌者死,我已经很仁慈了,至少留了他一条命。”
“若是三天后不死,贤侄记得让他来我营门外跪安谢恩,你了解我的,我这个人最记恩情,重情重义。”
看着施施然离去的黎梧,莱虎面露悲苦,不停的擦着身上冒出的虚汗,然后告知着徐牧,让其不要动怒,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人家可是大首领,淮夷的王,胳膊拗不过大腿,以后长点记性也好。
虽然莱虎也不知道这种被人直接丢黑锅的事情能长个什么记性。
只是惊魂未定的他如果此时转身,就能看到徐牧那充满血丝的怨毒眼神死死盯住黎梧的背影,嘴里吐着血沫子,念叨着黎梧的名字。
兜兜转转一圈,转回主营的黎梧转头便把此事丢之脑后,一军主将,看似多么光辉亮丽,可是在他的眼中依旧和蝼蚁没有区别,关注战事的黎梧继续拉着众人开始部署起防线。
“诸位,话说这位稷伯,你们确定他会从洪泽之上行舟绕后吗?”
众人一时摸不清这位大首领是在钓鱼,还是认真的问问题,一时不敢答话,只有先前独战吴敢的龙夷方绽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