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骂几句出出气就得了,以后你们行事小心些,毕竟人家是秀才公——”
“秀才就能红口白牙地诬陷人?!”张广才怒道,“自打他们家出了个秀才,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上去了,压根都不正眼看我们!我娘她们怕事,平日里那梁家欺负人骂人也都让着忍着,没想到敬着他们,还敬出毛病来了!”
金祥则问道:“王大哥,小吕哥,像他们这样诬陷邻里,难道我们就白让他们祸害了?能不能告他们故意陷害人啊?”
“陷害?!”王猛不屑地笑了,“无凭无据,你拿什么告人家?”
小吕子赶紧补充道:“我们可没跟你们说,诬陷你们的就是梁家啊!”
他们自己还有差事的,当然不可能为了不相干的事出头作证。
金祥和张广才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愤懑和无奈。
没有凭据,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拿什么跟人家秀才斗?
彭大海大着舌头说道:“难不成当了秀才就能欺负人?真是没有天理啊!”
王猛看他们这样,又有几分同情。
“所以啊,你们知道也就知道了,自己多加小心就是,那秀才见了官都可以不跪呢,就算是犯了错,也只有学官能责罚,我们这些官差都得给他们几分脸面,更何况是你们!”
“我们上哪儿找学官去啊?官府管不了他,难道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张广才一脸恼火地说道。
“可不就是这么算了?你们还能拿他怎么样?”王猛说道。
这时张广才被金祥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他正在气头上,转头问道:“怎么了?”
没想到,金祥却冲着他笑了。
“张大哥,官府管不了,学官找不到,可还有别的法子收拾梁家啊!”
张广才一怔,忙问道:“你说什么法子?”
见王猛和小吕子投过来好奇的目光,金祥的嘴咧得更大了。
“上不得台面的法子罢了,说出来再让王大哥他们笑话,回去再跟你说!来来来,喝酒,接着喝酒!”
王猛一只手指着他,笑道:“你个金猴子,一肚子坏水!肯定是要给广才出馊主意!”
话虽这么说,王猛却知道,金祥不当着他们的面说怎么收拾梁家,是为了彼此好。
要是王猛知道了,身为官差,他是管还是不管?
再说这事儿本就是梁家不对,王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装不知道就完了。
大家心领神会,便再也不提梁家的事,再次吆五喝六地喝起酒来。
楼上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楼下众人却早已呵欠连天。
今晚做的菜本就不多,很快就卖完了,可是大家连锅碗都洗刷干净了,楼上雅间的客人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娟娘等得不耐烦,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梅娘知道他们这几日又是担心又是做活,吃不好也睡不好的,今日没事了,都盼着能早点儿回屋歇着。
“姐,这会儿没什么事了,你们先回屋睡吧,明天一早还得起来干活呢,这里我看着就行了。”
娟娘放心不下,梅娘再三劝说,她才答应回屋,还让梅娘只把客人送走,闩上大门就行了,不要管楼上的活计,明天一早他们起来再收拾。
娟娘回屋了,剩下的几个大男人也不好跟着梅娘在一处待着,被梅娘劝了几句,都各自回去休息。
只有云儿怎么也不肯回屋,非要跟梅娘一起等着,梅娘拗不过她,便不去管她了。
梅娘坐在桌旁看书,云儿就在一旁记做菜的笔记。
直等到二更时分,楼梯处才传来一阵阵呜呜哇哇的说话声。
梅娘抬头看去,只见王猛,小吕子,金祥和张广才等人你搀着我,我搂着你,一行人东倒西歪,顺着楼梯往下走,一边走一边还吆喝着什么我没醉,我还能喝之类的醉话。
梅娘见他们都醉得一塌糊涂,颇为无奈。
她走到楼梯处,见他们费了半天的劲才下了几阶楼梯,便问道:“王大哥,你们要不要先喝点儿茶?”
这些人醉得路都走不动了,她真怕他们找不到回家的路。
可是他们旁的没听清,只听到了“喝点儿”这个关键词。
“喝!谁不喝,谁是孙子!”
“再来一坛酒!梅姑娘做的油爆双脆,下酒最好!”
“哥俩好啊,你也好啊,我也好!”
梅娘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跟这些醉鬼是说不明白了。
她只好让云儿去后院,把铁柱四九等人叫起来,送这些醉猫回家。
云儿答应着去了,梅娘转过头,正好看见彭大海脚下一滑,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
这可是楼梯上,他要是摔下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梅娘刚吓出一身冷汗,就见彭大海扑通一下坐倒在楼梯上。
彭大海身高体沉,这一下又摔得不轻,梅娘只听见咔嚓一声,楼梯板竟然裂开了。
梅娘吓了一跳,忙说道:“彭大哥,你没事吧?赶紧下来,那楼梯都坏了!”
这么多人挤在一起,要是楼梯禁不住,再裂开几下,这群人掉下来可有得受的。
彭大海稀里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