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招来的女学徒们暂时不必让她亲自教导,等到钱招娣等人教过一阵,她们有了基础,她再抽空过来教学徒们。
刚进大堂,四九就上前告诉她,说是顾南箫来了,正在楼上雅间。
梅娘上了二楼,金戈一看见她,顿时如释重负。
“梅姑娘,您可算是回来了。”
梅娘问道:“大人等了很久了吗?”
“其实也没多久,这不是怕三爷着急嘛。”金戈满脸堆笑,连忙帮她开门。
门才开到一半,梅娘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顾南箫。
看样子,他听到她的声音就起身迎了过来。
听到隔壁的说话声,梅娘赶紧伸手将他推进门,自己也走进了屋。
顾南箫面带无奈,说道:“你个做东家的,倒像是比我还怕被人看见。”
梅娘忍不住笑,
推着他落座。
“我不是说了嘛,今日是百味堂开学的日子,你是男子,不好露面的,你怎么又来了?”
顾南箫故意叹了口气,说道:“你不许我露面,我却不能不来送贺礼。”
之前顾南箫就提过,想要在百味堂开学这一天过来庆贺。
其实他身为南城的父母官,参加这种场合是再合适不过,梅娘却以这是女学堂,不便让男子参与为由,将他的提议一口否决。
顾南箫拗不过她,只得带了东西来南华楼等她。
他把面前的卷轴推到她面前,说道:“你瞧瞧,可合适?”
“这是一幅画?是山水还是花鸟?”梅娘一边打开,一边打趣道,“不会是美人图吧?”
顾南箫失笑:“你想到哪里去了?你的女学堂开张,我怎么能送美人图?”
说笑的功夫,梅娘已经打开了卷轴。
只见这画卷足有三尺多长,竟然是一幅宴饮图,只见上面人物细腻,细节生动,连宴席上的菜肴都清晰可见。
梅娘又惊又喜,只觉得一双眼睛都不够看的了。
“这是……是沈周的画!”
待看清落款,梅娘更是惊喜不已。
沈周是吴门画派的领袖,笔触婉转繁复,精细无比,画出的山水和花鸟都极为有名。
更难得的是,此人为人贤德,淡泊名利,不管是权贵重金求画,还是贩夫走卒来求一墨宝,他都会欣然应允,认真作画,也不会计较报酬。
这样一位名家的画作,不管是如今还是后世,都是受无数人追捧和欣赏的。
见梅娘面露笑容,顾南箫就知道自己这幅画是送对了。
“我想着你要办女学,送这宴饮图最合适不过,你既喜欢,回头裱起来,挂在学堂里正好。”
梅娘爱不释手,不假思索地说道:“那是自然,就挂在大厅里,这样不管进进出出都能看到了!”
她小心地卷起画轴,看向顾南箫。
“看在你这么用心的份上,今天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顾南箫拉着她坐下,笑道:“不必,你跑了这半天也累了,坐下歇歇吧。”
梅娘也确实有点累了,她依言坐下,看着顾南箫叫过金戈,把画轴交给他去装裱,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今天我出门的时候绕了好大一圈的路,听说是什么使团进京?”
顾南箫替她倒了一盏热茶,说道:“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是日本国的使团来朝贡,这几日我要进宫,就不能来看你了。”
“日本国?”
听到这个名称,梅娘不禁皱起了眉头。
顾南箫看了看她的脸色,问道:“怎么?”
梅娘回过神来,想起如今自己正在古代,华夏还没有经历过那个小日子过得挺好的国家的侵略,那个小国如今更是仰望本朝上邦大国,时不时还要拉着一船土布和咸鱼干之类的特产来京城打秋风,便微微舒展开眉心。
“前些日子听几个福建的客商来,说起那边的倭寇骚扰沿海,那些百姓苦不堪言,我听了心里就不好受。”
顾南箫笑道:“这次正是为着倭寇的事来的,福建沿海时不时有报告倭寇的奏折递上去,皇上震怒,命日本国速速处理此事,他们果然就抓了那些流寇,算是彻底端了倭寇的老窝,这次进京来算是请罪,也算是邀功吧。”
即便如此,梅娘依然不太开心。
当着顾南箫的面,梅娘也不想掩饰自己对那个小国的厌恶。
“听闻倭人知小礼而无大义,畏威而不怀德,对男女之防更是毫无顾忌,极其混乱,你若是跟他们打交道,可要当心些。”
顾南箫点头应下,又笑道:“等忙过这一阵,我会向父母说我们的事,我想请我姑母永昌侯夫人来提亲,你意下如何?”
梅娘猝不及防,顿时红了脸。
“我跟你说正经事,你说这个干什么?”她别过身去,定了定神才说道,“我才十七岁,不想这么早就嫁人。”
顾南箫无奈道:“在我看来,没什么比这件事更正经了。再说,议亲,过礼,再到成亲,总还要一两年的功夫……”
梅娘越听越羞,不得不打断他的话。
“你倒打听得清楚,也没问过我愿意不愿意。”
这时候梅娘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