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夏侯楙写完字据,又留下一件贴身信物,刘琦这才满意点头。
见他一脸悲愤,刘琦笑道:“公子大可不必如此,今后荆州的药材、珠宝、杜康酒,都由你转卖到中原去,你绝不吃亏。”
“当真?”夏侯楙惊喜不已,不可置信:“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刘琦无奈叹道:“天下巨富,都在中原、冀州,可惜这笔钱我是赚不到了,只好从你那里赚些差价罢了!”
夏侯楙激动得直搓手,又想起刘琦爱财如命,小心问道:“不知将军……要赚多少?”
“不多,我只在成本上加三成,保证比荆州售价低得多——”
刘琦做出一脸惋惜和肉疼的神情,龇牙吸气:“至于能卖多少,就全看公子的本事了。”
“好,一言为定!”夏侯楙大喜,脸色通红冒光,激动叫道:“有多少我要多少!”
这次襄阳之行,夏侯楙虽然看了不少新奇之物,但在中原却无法操作,比如那些珍珠、珊瑚,南越的象牙、身毒的檀香,就是襄阳的杜康酒,他也拿不出来,更不要说去赚钱。
本想着此次扬眉吐气,取得曹操信任,想办法打通商路,派人购买转运,哪想到刘琦竟答应供货,这不是天上掉馅饼?
虽说如今战乱年代,百姓食不果腹,中原更是一度十室九空,但夏侯楙却知道,这对那些世家豪族毫无影响。
吃不饱、穿不暖的都是百姓,豪族家中依然钱粮充足,甚至腐烂发霉,而这些货物也与普通人无关,赚钱不成问题。
刘琦笑道:“我要的可不是钱,而是北方的奇货,比如兽皮、药材、生铁、马匹等等……”
“这……”夏侯楙一怔,“其他的都好办,但这马匹恐怕不行,此乃军器,丞相严令不得私自贩卖,轻则抄家,重则斩首。”
刘琦摆手道:“我也不是非要马匹,只是它价值最高,方便交易罢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就看公子能否见机行事,暗箱操作。”
夏侯楙一阵心动,但他也知道事关重大,甚至还是资敌卖国,不敢轻易答应,抱拳道:“我尽力而为。”
刘琦叹道:“今两军交锋,战事非止一日,你我虽各为其主,但财货不分敌我,更不该连累百姓。此番回去之后,我准备让出叶县,将此地设为市场,以便与中原商客互通有无,到时候还要多仗公子斡旋。”
“包在我身上!”这等好事,夏侯楙自然乐见其成,信誓旦旦:“丞相好酒,又对江南水果念念不忘,只是往来交易,我想他不会拒绝。”
商议已定,刘琦要摆宴压惊,夏侯楙急着赶回合肥,更不想被江东之人看到,一扫刚才赎身的颓丧,千恩万谢匆匆离去。
刘琦拿着字据轻轻用手指一弹,得意笑道:“我赚不到北方的钱,还不兴搞个总代理?”
夏侯楙这样的人才,就算他一个子不愿出,也舍不得杀他。
夏侯楙连夜回到七宝山,在徐庶的安排下,冒死潜入营中,救出两百多不愿再当兵的曹军,又假装放火抢了马匹,逃下山去。
下山时已是平明时分,躲在一处山坳中休息,夏侯楙告诉众人,自己第一次领兵便遭此大败,心中惶愧,才冒险去救人。
经过此事,再也不想留在军中,让众人不愿追随者各去逃命,愿跟随他去经商的同行,今后帮忙押送货物,不必再过这朝不保夕的日子。
曹军闻言大喜,他们有些是被强行征招,有些是被生活所迫,为了一口饭吃,早已厌战,如今夏侯楙救了他们,还提供饭碗,纷纷表示愿效忠报恩。
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能成为世家豪族的亲信随从,不比举孝廉当官容易,更何况夏侯楙的身份,也就仅次于曹丕而已。
夏侯楙将这两百余人收为心腹,经过巢湖境内,沿途之上见到许多逃兵,都狼狈不堪,方知曹军又一次大败,残兵已经退回合肥。
众人暗道侥幸,这些人不管逃跑还是回到军中,一年内日子都别想好过,他们却可以跟着夏侯楙吃香喝辣。
夏侯楙到了合肥,来见曹操,此时城中到处都是败逃回来的兵将,根本没人会过问他怎么回城,只要能活着回来的,便是万幸。
曹军水军在巢湖被周瑜杀得七零八落,曹操更被追得一泻千里,若不是曹仁人马来得及时,差点连合肥都丢了。
曹操躺在床上,到现在都觉得起伏摇晃,睡不安稳,见夏侯楙前来,反倒松了一口气:“子林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夏侯楙言道:“如今战事不利,粮草军器损失极多,军中之事,小婿爱莫能助,但愿为丞相分忧。此番回许昌,要将那些世家豪族钱包掏空,充作军资。”
曹操摇头道:“子林不可鲁莽,先前筹措资金,众官已多有不满,若再强行征捐,必有大乱。”
“小婿并非要巧取豪夺!”夏侯楙便将刘琦的赚钱计划说了一遍,抱拳朗声道:“小婿虽知工商为社稷之蟲,为人所轻,但为丞相大业,情愿背负骂名,誓不罢休!”
曹操欣慰一笑,叮嘱道:“难得子林有此孝心,商人多诡诈,与用兵一般,你要多加谨慎,以免被人所算。”
夏侯楙自信一笑,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