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反间计(1 / 2)

刘璋聚集文武商议对敌,张松则带着属下官吏统计钱粮,先将成都囤积粮草拨出大半运出城去。

仓曹言道:“成都乃州治所在,当充盈府库,以备不时之需,别驾将其尽数运出,万一……”

张松斥责道:“荆州军三面入侵,各地防备不足,正是急需钱粮之时,周围要塞失守,成都安在哉?”

仓曹为难道:“依律府库钱粮缺少过半,当急需补充,是否要禀告主公?”

张松怒道:“吾奉命筹备钱粮,主公岂能不知?汝安敢僭越上报?”

仓曹忙道:“下官并无此意,只是此举违法,实难担责。”

张松取出一本册子,抚须笑道:“今州郡上下同心抗敌,众官及大姓之家,都该捐钱出粮,吾早已拟定名册,按照官职大小、田产多少征集,充入府库便是。”

仓曹接过簿册,匆匆翻阅一遍,不由大惊:“别驾,这可都是郡内大姓,恐怕……”

张松冷声道:“益州告急,理当全民出力,这名册之上皆是力主出战者,自当以身作则,吾按主公之意办事,又有公文大印,汝等无需担忧。胆敢有违令者,以叛乱投敌论处,先关进大牢,我亲自审问。”

仓曹仔细再看,只见上面确实盖了大印,而且征集的第一家就是张松自己,再也无话可说,马上召集差官,按册征粮。

看着官兵们纷纷出门,张松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法孝直此计当真高明,尔等既然主战,只顾说大话,便让将士们浴血厮杀,不出点血怎么对得起遭殃的百姓?”

在张松看来,王累等人都有沽名钓誉,故作忠良之嫌,即便有人真心护主,那也是拿公家之物为自己建功。

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便个个迟疑,就算有人大公无私,家族之人也会反对,由不得他大义凛然。

此举意在打击主战派的积极性,更让他们引起境内不满,只要内部搅动起来,便可浑水摸鱼。

张松选自家为首,可不是要做什么表率,而是兄长张肃多次当众指责自己,骂他卖主求荣,竟扬言要将他从族谱除名。

既然兄长无情,就别怪他无义,张家捐赠的钱粮比其他几个官员加起来还多,既以身作则,让其他人无话可说,也公报私仇,一举两得。

反正那些财产也不属于自己,张松更不稀罕,等刘琦执掌益州,再另立门户便是。

……

刘琦得了汉中,又趁胜进入益州,消息传到陈仓,正大宴文武的曹操大惊,杯中酒洒了大半。

曹洪问道:“丞相何故失态?”

曹操慨然叹道:“刘琦犬子,若坐守荆州,如其父不得展足,吾不足虑也!今取汉中,也不过锦上添花而已。然此子竟不修整,直取益州,若两川之地为其所得,则如龙入大海,虎归深山,其患更甚孙权、马超。”

曹洪怒道:“刘琦小儿如此贪心,既为丞相心腹之患,何不以得胜之兵取蜀,反攻刘琦之后?”

曹操摇头道:“益州天险之地,今西凉未定,未可急攻。”

夏侯渊言道:“刘琦新得汉中,立足未稳,丞相何不出兵袭之,先断其后?刘琦进退无据,必会死战,待二刘两败俱伤,益州或可一鼓而下也!”

“嗯?”曹操双目微眯,不禁一阵心动。

刘琦的威胁已经远大于马超,如果任其拿下益州,成了气候,西连马超,东结孙权,后果不堪设想。

思前想后,终于还是叹道:“马超大败,正该趁机将其一举消灭,否则死灰复燃,与刘琦勾连,必为关中大患,且韩遂尚未退兵,不可贸然分兵,否则前功尽弃!”

夏侯渊请令道:“丞相只管去擒马超,末将只需两万精兵,便可踏平汉中,捉拿刘琦,以解丞相之忧。”

南阳之战时,夏侯渊守徐州,听闻刘琦多次擒拿宗族将领,多受其辱,誓要报仇雪耻。

正犹豫未决,忽然人报韩遂遣部将杨秋来见,却是韩遂见马超兵败,独力难支,加之深秋粮尽,愿割地请和,两家各自罢兵。

曹操命韩浩设宴陪同,与荀攸等商议对策道:“马超逃奔西凉,地广路远,非旦夕可破,吾本无意追击。虚张声势,只为袭韩遂之后,除此大患,今韩遂主动求和,公所见若何?”

荀攸言道:“丞相可还记得奉孝定辽东之计?”

“奉孝之言,吾一字一句都铭记心中!”曹操慨然一叹,双目微眯:“公达之意,是放走韩遂,用反间之计?”

荀攸点头道:“丞相可加封韩遂及部众进驻河西之地,韩遂自起兵便有自立之意,必会动心,马超见韩遂安然退兵,反升官进爵,亦会生疑。此时再先派人散布流言,言丞相密令韩遂诛马超,许为西凉之主,只要韩、马相疑,争斗其间,则凉州刺史亦可破之。”

曹操大喜,重赏杨秋,赞韩遂识大体,让他尽管放心退兵,自会禀奏天子封赏,只要马儿不来捣乱,两家便相安无事。

送走杨秋,曹操立刻表韩遂为前将军、张掖侯,杨秋、李堪二将为酒泉、武威太守,统管西凉诸武事,除暴安民,安定境内。

夏侯渊迫不及待道:“今士气正盛,军心可用,既然不必征西凉,何不兵进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