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董袭将周瑜带回大营,重新找军医救治,才取出箭头,周瑜面如金纸,昏迷不醒。
程普问道:“都督伤势如何?”
医者言道:“伤口血液发黑,可能箭头上有毒,一时难以痊愈,需安心静养,另请名医前来诊治。”
黄盖大怒道:“曹贼如此卑鄙,安敢用毒箭?我与大都督报仇!”
“且慢!”程普拦住众将,沉声道:“大都督重伤不醒,事关淮南一战成败,此时不可妄动。”
吕蒙点头道:“程公所言极是,曹军胜了一仗,必会趁胜而来,我等需先布防,等都督醒来再说。”
众将这才忍住怒火,程普传令各将整顿人马,小心防守,不得私自出战,又派人向孙权报信,派医者到军中疗伤。
次日果然曹休领兵来搦战,董袭大怒,催马出营厉声骂道:“卑鄙小儿,竟用毒箭伤人,我誓杀汝!”
“什么毒箭?”曹休一怔,正要解释,愤怒的东西已举刀杀来。
二人在营外厮杀二十合,董袭双目赤红,招招拼命,要杀曹休报仇。
程普闻讯赶来,鸣金收兵,将董袭呵斥一顿,周瑜正在静养,前军打斗厮杀,岂不是惊动他?
曹休在营外叫了一阵,见吴军再不出战,只好带兵返回寿春,将军情报知曹仁。
他射伤周瑜,临时用的普通箭矢,董袭却说周瑜中了毒箭,莫非其中有诈?
曹仁思索片刻,冷笑道:“必是文烈那一箭射中要害,周瑜受伤极重,医者束手无策,故意如此,此正是我等反攻之时。”
刘馥言道:“周瑜诡计多端,兵不厌诈,当多派细作查探,另从江东打探消息,若是小姐能探听虚实最好。”
曹仁吃了一次败仗,愈发谨慎,依刘馥之计,一面出兵继续骂战,试探虚实,一面派人去江东孙匡府上送礼问候。
当年孙策横扫江东,曹操正在官渡交战,担心孙策偷袭,两家联姻,孙匡之妻正是曹仁侄女,到府上问候探听消息并不算难事。
一连两日,曹军众将轮流到东吴大营叫骂,但营中毫无动静,曹仁也不敢轻举妄动,双方都在僵持之中。
三日后周瑜已经醒来,建业五名医者也匆匆赶到,五人依次检查,都说除了创伤之外,并无中毒迹象。
周瑜勉强笑道:“区区小伤,何必如此大费周折?惊动吴侯,实在大不该。”
程普虚惊一场,长出一口气,将那军医叫来痛骂一顿,将其逐出军营,军医也是满脸委屈,百口莫辩。
周瑜安抚众人,送走五名医者,让他们回去向孙权如实禀告,前方虽有小挫,但无需担心,他已有取寿春之策。
程普言道:“如今失了大营,辎重皆被曹军抢去,士气低迷,军器不足,公瑾又需静养,不如暂回合肥。”
周瑜怒道:“江东男儿抛头颅,洒热血,多少人丧身寿春城下,若以区区箭伤退兵,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将士?不可因我一人,而废国家大事。”
黄盖问道:“都督方才说已有取城之策,莫不是只为安慰吴侯?”
周瑜冷笑道:“军无戏言,此等大事,某安敢欺瞒主公?”
众将正要询问,忽然营外鼓声大作,守军来报,曹仁亲自领兵前来搦战。
程普正要传令不必理会,周瑜却道:“披挂伺候,某亲自迎敌。”
黄盖劝道:“都督有伤在身,不宜妄动……”
周瑜冷笑道:“曹仁等了数日才出兵,吾料必是探知建业消息才来,正好将计就计。”
遂不顾众将反对,传令出兵,命人披甲牵马,亲自领兵出营。
曹仁见吴军营门开处,竟是周瑜亲自出马,不由一愣,低声问道:“莫非消息有误?”
曹休摇头道:“消息是我姐亲口告知,孙权遍请名医,此事轰动建业,不会有假。”
疑惑之间,周瑜已出马上前,大喝道:“曹仁匹夫,敢用暗箭伤人,吾誓报此仇!”
曹仁笑道:“人道周郎善于用兵,我看也不过如此,汝非某对手,还不早早退回江东,安心养伤去吧!”
周瑜冷声道:“江东之地,岂是尔等所能觊觎?周某要做伯符未尽之事,杀到许昌,诛灭曹贼。”
曹休走近看清情况,对曹仁言道:“你看周瑜嘴唇发白,必是强撑出营,为稳定军心而已,不如将其激怒,伤势发作,可不战而胜。”
曹仁暗自点头,大笑道:“昔日孙策逞能,死于刺客之手,周瑜孺子,狂妄自大,我看你也有夭横之兆!”
见曹休已准备好,扬鞭喝道:“给我骂!”
“周郎周郎,小命不长!”
随着曹休起头,身后曹军一起高喊,一传十十传百,转眼数万曹军一起高喊,声如浪潮,此起彼伏。
周瑜瞠目大怒,拔剑吼道:“逆贼欺吾太甚,谁与我报仇?”
韩当早已按捺不住,挺枪出马,才跑出数步,便听周瑜一声大叫,噗通坠于马下,亲兵急忙上前相救。
曹仁见周瑜果然是虚张声势,立刻传令道:“杀!”
曹军分三路杀到营前,韩当急忙退至营门口,与董袭拼死挡住敌军,保护士兵回营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