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折了孟达,一时间也没有进军良策,两军又对峙数月,转眼已是年关,为了避寒,太白顶上甚至修起一排土房。
这一日法正自孟达墓前祭扫归来,请刘琦、马良商议军情:“这几日吾虽去扫墓,实则是为察看四周地形,褒斜谷地势险峻,飞流湍急,非栈道不能行也!如今正值隆冬,褒水、斜水冻结成冰,可跨越峡谷而走,吾思得一计,保证尽灭曹军,夏侯渊、荀攸葬身于此。”
刘琦忙问道:“计将安出?”
法正言道:“吾今数路出兵,马超平定西凉易如反掌,庞士元也已将韦康困于冀城,胜负可知矣!尚有两路奇兵未动,魏延出子午谷,张飞攻蓝田关,这四路兵马,若有一路进入关中,夏侯渊闻报必会弃箕谷退兵。”
马良言道:“先生之意,莫不是等曹军撤退时,尾随掩杀?”
法正摇头道:“夏侯渊毕竟曹魏名将,又有荀攸为谋,纵然退兵,必有防备,追杀岂能尽灭其军?扬汤止沸,实不如釜底抽薪也!”
刘琦心中一动,惊问道:“先生莫不是要烧毁斜谷栈道?”
“正是!”法正缓缓点头道:“一旦断绝栈道,夏侯渊不能回援,关中无主,何人能挡赵云、马超、张飞之勇?曹军粮草断绝,就算主公不必出兵,也可擒杀夏侯渊。”
马良蹙眉道:“箕谷周围栈道相连百余里,冬日天干物燥,一旦烧毁,要修复难如登天,恐非三年五载不能成,虽断曹军归路,我等也无法进兵,唯有退回汉中,岂非前功尽弃?”
刘琦眉头紧皱,也为此事忧虑,当年赵云退兵,正是烧了这一带的栈道,虽然阻挡曹军,甚至气死曹真。
但此举损人不利己,导致诸葛亮北伐,也无法再走褒斜道,出陈仓道被郝昭死守无功而返,六出祁山又遇司马懿这个生平大敌,最终抱憾五丈原,留下千古一声叹息。
法正笑道:“取关中何须主公亲临?只需将夏侯渊困死于斜谷,关中无主,曹军必乱。可拜子龙为大将,马超副之,又有庞士元为谋,张、魏二将策应,定关中岂非易如反掌?主公退兵汉中,可径回南阳,于丹水进伏牛山,至函谷关取洛阳,与关将军遥相呼应,二京既得,则大业将成,汉室可兴矣!”
“妙哉,妙妙妙!”刘琦闻言恍然大悟,拍手赞道:“数路报捷,优势在我!”
法正此计不惜牺牲自身利益,果然够狠,够绝,不愧鬼谋之称!
大家都在顾虑后面的事情,以致于畏首畏尾,但从长远来看,还是对己方有利。
其实只要自己拖住夏侯渊,关中之战已经胜券在握,谁能挡住赵云、马超、张飞、魏延四人进攻?
还有张郃、于禁、张任等将,外加一个凤雏,就是曹操亲自来,也要摇头。
想来想去,自己带着黄忠、严颜两个老将,反而阴差阳错下对棋了。
这局势竟有些像田忌赛马,不过自己手里的下等马,可比曹军上等马,曹军不过苟延残喘而已。
马良摇头叹道:“先生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吾身在局中,未能纵观全局,佩服!”
法正叹道:“若非孟达被斩,我有心将其尸首运回汉中安葬,才忽生此灵感,今其葬于秦岭之巅,若能见证这一场大胜,亦足慰英魂矣!”
刘琦大笑道:“昔日高祖兴汉,用张良之计,明烧栈道暗度陈仓,奇袭关中而定天下。今用先生之计,明取陈仓暗烧栈道,关中可一战而定,岂非天意乎?”
法正言道:“不过赤崖栈道乃曹军命脉,必有重兵把守,不可轻易出动,以免打草惊蛇。需用声东击西之计,先与之周旋,令其掉以轻心,再以迅雷之势焚之,曹军必会大乱。”
刘琦此时已胜券在握,心里轻松不少,笑道:“荀攸既有谋略,何妨与之斗斗智?”
法正点头道:“箕谷有两条路可通关中,斜谷栈道可至五丈原,另有一条小道横穿太白山,可至陈仓。吾料以荀攸之智,必有军兵把守,以防奇袭,可将计就计,以慢其心。”
马良言道:“只迂回骚扰,恐还不足以牵动曹军,需正面交锋,若能诱敌深入,虚虚实实方能成功。”
刘琦点头道:“夏侯渊为人浮躁,恃勇少谋,虽有荀攸为军师,若激其怒气,成全其功,叫他自以为得计,离间二人,便可成功。”
法正略作思索,言道:“吾有反客为主之计:先扎一营到山下,若曹军不敢来战,可拔寨前进,步步为营,夏侯渊必怒而来战,正好策应奇袭之兵,料荀攸也中吾计矣!”
三人商议已定,刘琦传令升帐,言道:“今曹军把守箕谷,人马不能前进,吾欲步步为营,迫近敌营,逼夏侯渊来战,诸位意下如何?”
黄忠抱拳道:“某与夏侯渊至今未分胜负,末将愿为先锋,诱其来厮杀。”
刘琦命黄忠即日分兵下山,于山脚扎下一寨,看曹军如何反应。
又单留下严颜问道:“正面交锋一时难分胜负,吾欲从小路迂回奇袭,太白山有小路可通陈仓,将军可有人选举荐?”
严颜笑道:“主公何须另选他人?末将愿往!”
刘琦摇头道:“严将军已被曹军尽知,若离开大营,必为夏侯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