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陵西北便是下邳,为方便粮草辎重转运,魏军水寨正在富陵湖西北方向,大火烧起,借着东南风,快速往寨中蔓延开去。
曹休在浓烟中找到战马,还待领兵厮杀,但见烟火飞窜,整片天空映红,一转头便被烟雾呛得难以呼吸,只好掩口鼻而走。
魏军战船连在一处,水军无法操控,能解开连环的也被挤在一处,动弹不得,船上水军各自奔逃。
原来江东水军用的是子母船,前面小船全都装载硫磺火油,再搭上一整艘楼船,运载柴草,大火烧起,火趁风威,风助火势,根本无法阻止。
此时周泰的战船正在湖心,拦住前来救援的牛金,分兵先攻打东面水寨,这边多是后勤伙夫,根本不堪一击,很快便从东面登陆包抄。
富陵湖北面被大火照得亮如白昼,浓烟直窜半空,星月早被淹没,湖面之上,比晚霞映照还要通红,烈焰烧得人无法靠近。
早在南湖口等候的陆逊见到火光冲天,便知周泰成功,马上传令擂鼓出动,蒋钦、董袭各领一支船队,三路齐过淮河直杀向湖北。
……
盱眙焰火冲天,此时的寿春却一片沉寂,明月稀星,春风送暖,仿佛在哄睡城中的军民。
寿春城上,巡城的士兵往来走动,火把被夜风吹得呼啦啦作响,有人打着哈欠,有人依着城墙打瞌睡。
连这些守军也不知道,看似松弛的寿春城内,正酝酿着一场大风暴,即将改变大汉的局势和命运。
府衙内灯火通明,四面围墙照得亮如白昼,陈到亲自领兵巡视,刀剑闪烁寒光,完全是另一幅景象。
府内闲杂人等早被清理出去,刘琦和鲁肃正与江东众将商议破曹之计,进行最后的部署,此一战不容有失。
吕范禀告道:“三门机关皆已部署完毕,只要曹贼进城,便是瓮中捉鳖。”
刘琦点头道:“稍后黄老将军打开北门,放魏军进城,三位将军切记各走三门,不可出错,出城后各按计划行事。”
“诺!”朱桓、陈武、韩当领命而去。
刘琦又命吕范保护鲁肃等人,稍后开城,先从东门退走,乱军之中,这些官员基本没有自保能力,先让他们平安撤退。
大家各去准备,潘璋和马忠站在堂下,急问道:“将军将我二人带来寿春,却无有将令,这是何意?”
前几日刘琦自盱眙返回,亲自点名要带走潘璋、马忠二将,二人还以为刘琦欣赏他们,欣然跟来,哪想到现在还没有任务,莫不是故意不让他们立功?
刘琦笑道:“我请二位将军来,另有更重要之事,不过却凶险十分,未知二位将军肯否前往?”
潘璋大笑道:“想当年在下行走江湖,刀山火海,何等场面没见过?如今为中兴汉室,更无所畏惧,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有何惧哉?”
马忠抱拳道:“我二人出身草莽,难得刘将军如此信任,士为知己者死,请尽管吩咐!”
刘琦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二位将军的任务,便是擒杀曹贼,永除后患!”
“啊?!”潘璋、马忠二人大惊,愕然看向刘琦。
刘琦冷然一笑:“怎么,二位将军怕了?”
“那倒不是!”潘璋有些不敢置信,“此等重要之事,若能做成,必将名震天下,流传后世,将军为何不用心腹之人?”
“这可是天降功勋呐!”马忠也半张着嘴巴,茫然点头。
如今曹操对黄盖苦肉计还毫无所觉,杀曹操几乎手到擒来,这么好的机会刘琦不让赵云他们去做,竟让给他们两个。
再说他二人与刘琦并无多少交情,江东那么多武将,朱桓、陈武都是世家子弟,这等好事轮也轮不到他们两个。
刘琦却慨然叹道:“人各有所长,这泼天的富贵,只属于二位将军。”
二人惊喜不已,相视一眼,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拳道:“将军尽管吩咐,末将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刘琦忙扶起二人,言道:“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此事但看天意,若非由二位将军做成,还望莫怪。”
潘璋问道:“将军但说无妨。”
刘琦言道:“寿春已布下天罗地网,若曹贼进城,必定九死一生。但这‘一生’却非我所愿,我要曹贼十死无生,二位将军要去城外淮水埋伏,以防万一。”
马忠蹙眉道:“淮水绵延千里,万一曹贼逃走,到哪里去找他?”
刘琦言道:“我已命全琮、孙韶埋伏在八公山中,曹贼若逃,必不敢走下蔡,定往当涂撤退。老贼身旁有许褚护卫,又颇多死士,陆战难有万全把握,二位扮做渔民守在当涂境内,待曹贼急渡河时,可于水上杀之。”
“将军高见!”潘璋猛然醒悟,点头道:“只要曹贼到了水上,任他护卫有天大的本事,也要叫他们去喂鱼。”
马忠抱拳道:“将军尽管放心,只要真能叫曹贼上船,神仙来也也王然。”
刘琦目视吉邈,吉邈自药箱中拿出两幅袖箭,这是襄阳最新研发的武器,将连弩缩小后绑在手臂上,按住机括便可放箭,令人防不胜防。
潘璋二人按照吉邈吩咐绑在手上,听他介绍一番,啧啧称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