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言道:“曹孟德已亡,河北空虚,曹丕已自顾不暇,安得为司马懿报仇?其急于回朝,必是另有所图,莫不是要借外力?”
马谡思索道:“河北之地,仅存辽东公孙康、鲜卑轲比能而已,此二贼皆被曹操击败,互相结仇,不来趁机报复已是万幸,岂肯相助?”
“不然!”马良摇头道:“公孙康久居辽东,早有自立之意,只因名位不正,隐而不发。若曹丕许以爵位,割地让利,诏其勤王,其必欣然而来。轲比能等胡种,向来重利忘义,族群部落之间亦常争斗,只需以利诱之,自会出兵。”
庞统提醒道:“莫忘了河西尚有南匈奴五部内附朝廷,呼厨泉多受曹氏恩惠,若去搬兵,必会兴师。”
刘琦顿时眉头紧皱,忧心道:“司马懿这是要将孙子干的坏事提前做了啊!”
马谡愕然道:“主公此言何意?”
刘琦意识到失言,拍案骂道:“司马懿这孙子,引狼入室,要坏大事!”
鲁肃言道:“曹丕若果真听信司马之计,必为天下人唾骂。曹氏正风雨飘摇,人心散乱,此举不过饮鸩止渴,大失人望,将军需早做准备。”
刘琦无奈叹道:“北方之事,我等力有不逮,若果真被胡人入境,百姓又遭屠戮,诸位有何对策?”
马谡咬牙道:“司马狗贼,安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马良轻叹道:“惨遭灭门,司马懿已仇令智昏,只为报仇,不择手段矣!”
众人无不蹙眉,各自低头思索,虽说大家先前各为其主,都想建功扬名,但自汉以来,对匈奴和胡人的痛恨却是一致的。
鲁肃言道:“河北之事,将军鞭长莫及,只好听天由命,若曹丕果真丧心病狂,只能全军出动,集天下雄兵速攻河北,收复疆境。当务之急,乃是早日安定中原,蓄势北上,发动雷霆一击。”
“子敬所言极是,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刘琦轻叹一声。
现在想胡人的事情确实没有多大用处,先平定中原,早点灭了魏军,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庞统言道:“河东郡守赵俨,与同郡辛毗交厚,又曾受荀彧、钟繇举荐,可请三人写信劝降,其不念汉室兴衰,也当顾天下苍生。若其识时务,既顺势得河东,亦可将匈奴阻于河东之外,汾水之北。”
“此计甚好!”刘琦点头道:“赵俨等皆曹贼心腹,非机敏善辨之人不可胜任,徐元直既已免官,正好可请他携书信,秘密往河东去见赵俨,晓以大义,促成此事。”
庞统抚须笑道:“主公之见与我不谋而合,此事非元直不能胜任。”
刘琦深吸一口气,收起享乐的心思,传令升帐,汉室未兴,大家还需努力呀!
当日便命关羽、张飞、赵云、陈到四人出兵,领兵两万直取小沛,吕范为汝南人,与黄盖、韩当等江东众往汝南助战取豫州,又派人向周瑜送信,尽快取泰山,至兖州会合。
……
淮南战事不利,周瑜还青州,蒋干本待趁机离去,却被周瑜殷勤相邀,又想寸功未立,不好去见曹操,只好也跟回北海。
谁知才回城中,曹操便中计败亡,十万魏军全军覆没,徐州尽失,兖州、豫州也战事不利,形势急转直下。
曹操身亡,让蒋干失去目标,如坠云雾,每日不知所谓,直到城中来了一位贵宾,周瑜亲自迎接,邀蒋干陪同。
见来人气宇轩昂,年纪不大却举止从容,周瑜介绍来人便是江东陆逊,蒋干大惊失色,终于意识到事情非同寻常。
淮南大捷,大败曹休的水军都督正是陆逊,他只身来到北海,岂不说明周瑜与他们早有联络,甚至可能已归顺刘琦?
散席之后,蒋干请周瑜到馆舍,言道:“今曹操已亡,足见汉祚不绝,天命尚在刘氏,贤弟孤悬海外,还需早寻托身之地,建功立业,为时未晚矣!”
周瑜淡笑道:“未知子翼有何高见?”
蒋干抚须道:“自董卓乱世以来,海宇颠覆,群雄并起,今皆丧败。刘伯玮雄起荆襄,克曹吞吴,抚柔疆垂,天下莫敌,有世祖之风。兴汉者必此人也,以贤弟之才,必受重用,若携青州投之,必能成功。”
周瑜闻言嘿嘿一笑,让蒋干一阵心虚,抱拳道:“吾知贤弟之才,实不忍明珠蒙尘,一身才学就此埋没。若贤弟果有此意,吾愿走一趟徐州,冒死举荐。”
周瑜忍俊不禁,大笑不止,指着蒋干言道:“子翼呀子翼,人都道周郎乃江东第一水军都督,以某观之,兄若领水军,必胜吾十倍也!”
蒋干愕然道:“愚兄并不会统兵,公瑾何出此言?”
周瑜抱拳道:“先前在北海时,足下劝某投曹,今又劝我降刘!这见风使舵的本事,瑜自愧不如也!”
“取笑了,取笑了!”蒋干满面通红,连连摆手,问道:“陆逊至青州,吾料必是受刘琦嘱托来做说客,大丈夫当识时务,愚兄只是劝公瑾不可坐失良机,遗憾终身。”
周瑜挑眉问道:“以君之见,刘琦为人若何?”
蒋干言道:“此人材略绝异,平定江南,又取两川,再续汉祚,刘氏季兴,实乃天命之人。”
周瑜微微点头,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