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司马懿快马赶至修武,刚进城与曹休见礼,便拿出魏王将令,要捉拿徐盖审问。
曹休言道:“徐盖虽兵败而走,但守御有功,又保住许多人马,功过相抵,某已禀报魏王,不必治罪。”
司马懿冷声道:“徐盖父子用兵不当,河内失守,人马折损数万,又使无辜百姓受害,虽万死难辞其罪,安得能赎?”
曹休不满道:“今军中正是用人之际,吾留徐盖尚有大用,还望军师体谅,让他戴罪立功。”
司马懿道:“不杀徐盖不足以正军法,若人人皆避战而走,如何统御三军?将军用兵多年,当知治军从严,军法无情,不可偏袒徇私。”
曹休见司马懿果然不肯退让,大怒道:“军师执意杀人,莫非要公报私仇?”
司马懿捧起魏王诏书,淡淡道:“将军此言差矣,吾奉大王旨意行事,与私情无关!”
曹丕向来性情高傲,又得曹操器重,被称为“千里驹”,作为年轻一代的翘楚,莫说曹彰、曹真等人对他敬畏三分,就是那些老将也时时迁就自己,没想到司马懿却如此固执。
加之先前与乐綝二人对话,顿觉颜面尽失,按剑喝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某今奉命御敌,有调兵用人之权,徐盖可戴罪立功,军师若不服,可再报大王请令。”
司马懿神色不动,放下将令,也从腰中解下佩剑:“此乃魏王佩剑,见者如大王亲至,曹将军听令!”
曹休惊怒不已,指着司马懿喝道:“汝敢对本将发号施令,欲反焉?”
司马懿举着佩剑言道:“方才诏书已经说明,此剑只为执行军法,严明军纪,并无调兵之权,吾奉王命治军,整饬三军,乃为助将军破敌也!”
“好好好,还有这招?”曹休气得直咬牙,却又无可奈何,背转身去摆手道:“徐盖现领兵巡视沿河大营,军师自便吧!”
司马懿马上传令两名督军出城,带领五百刀兵往河岸大营去捉拿徐盖,又对曹休抱拳道:“在下奉命行事,还望将军莫怪,今西凉军势大,还需你我齐心协力,方可破敌。”
曹休气得脸色铁青,却不得不强笑道:“军师多虑了,某岂不知先生是为公事?徐盖犯错在先,自当严惩,若能藉此立威,也未尝不可。”
“多谢!”司马懿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出府门带上司马恂,直奔南门城楼等待。
不多时督军回城报信,徐盖闻知有人捉拿他,畏罪逃走,驾船进入大河,追之不及。
“混账!”司马恂勃然大怒,厉喝道:“必是尔等故意放人,推下去斩了!”
督军大惊,急忙跪地求饶,司马懿喝退军兵,言道:“此事与尔等无关,徐盖何时出城巡营?”
督军答道:“三日前才去!”
司马恂惊怒不已,咬牙道:“此必是曹……”
司马懿抬手拦住他,将督军喝退,斥责道:“此乃军营,不可妄言!吾今掌管军纪,汝安得发号施令?”
“二哥,我……”司马恂涨红脸,就要争辩。
“放心,吾自有对策!”司马懿背转身,看向修武府衙,缓缓道:“汝即刻起程前往西凉,此间事无需掺和。”
司马恂当即带着十名心腹家将出城而去,司马懿目送一行人消失在山麓之后,才回府来见曹休。
曹休嘴角挂着一抹冷笑,背着手问道:“可曾将徐盖正法?”
司马懿神色不动,抱拳道:“徐盖畏罪而逃。”
“区区一名小将,不足为虑!”曹休微哼一声,请司马懿入座,问道:“未知大王派军师前来,有何破敌之策?”
司马懿言道:“西凉军势大,此时不可急于求战,需坚壁高垒,训练军卒,待援军到时,可一鼓破之。”
曹休愣了一下,点头道:“军师言之有理,既然大王命你严肃军纪,练兵之事,就多由军师代劳。”
他本以为司马懿这次到前线,必定会不顾一切出兵报仇,甚至像刚才那样拿出魏王佩剑施压,没想到他居然按捺得住,不禁暗自敬服,但又恼恨司马懿刚才不给他面子,干脆让他去练兵。
司马懿却毫无怨言,甚至似乎忘了家族被灭之仇,稍作休息之后,马上便到军营安排训练事宜。
……
徐盖驾船逃至河南,与乐綝望着滚滚黄河一声叹息,虽说司马懿要公报私仇,但这也是曹丕授意,没想到父子半生浴血厮杀,立下汗马功劳,到头来还不如儒生一句话管用。
乐綝虽未受波及,但也兔死狐悲,心有戚戚,二人赶到洛阳,向城门都尉报上名号,守军惊诧莫名,不敢做主,赶忙报知洛阳令辛毗。
辛毗在府衙接见,确定就是徐盖、乐綝,惊喜不已,忙问道:“二位贤侄主动来投,莫非魏郡又有大变?”
乐綝毕竟还是个热血少年,当下滔滔不绝,便将曹丕勾引外族,引狼入室之事说了一遍,义愤填膺,若是还念着曹氏旧恩,差点就要大骂曹家祖宗十八代了。
“子桓不如曹孟德远矣!”辛毗慨然一叹,叫二人洗漱吃喝休息,请来荀彧商议,这可是劝降徐晃和乐进的大好机会。
荀彧听罢却摇头道:“佐治不必着急,可先叫他父子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