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一席话,说得众将无不心下凛然,纷纷点头,魏延也心服口服,低头请罪。
诸葛亮正色道:“虽说胜败兵家常事,然魏将军身为主帅,却不顾大局,若不惩处,难正军法,即日撤去大将之职,往后营督运粮草!”
魏延大惊,忙抱拳道:“军师,末将情愿为先锋,戴罪立功。”
诸葛亮喝道:“似你这等鲁莽冒失,必坏吾大事,先去后营反省,不得违令。”
魏延连连求饶,黄权大胆求情道:“魏文长武勇,大王封拜五虎大将,军中全仗他对敌陷阵,今正欲平定中原之时,却贬大将,如缚一臂,何不叫他戴罪立功?”
“吾视魏营诸小将如婴孩,无需上将,亦足以破敌!”
诸葛亮将羽扇一挥,护卫上前便将魏延的令牌取下,收了印绶带出帐去。
魏延可是当初帮助刘琦平叛的功臣,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刚封五虎上将,却毫不留情将其治罪,其他人无不心惊。
诸葛亮言道:“吾料曹真即日便要来出兵,诸位各回营整兵,严加操练,随时备战,若有违令懈怠者,军法从事。”
众将虽将信将疑,但见诸葛亮军法森严,谁也不敢掉以轻心,各回营传令,军中风气为之一正。
众人散去,向宠问道:“曹真守定陶数月,坚壁高垒,军师何以断定他此时要发兵?”
诸葛亮笑道:“曹真先前忌惮吾军雄壮,不敢轻举妄动。此番连胜两场,必定信心大增,闻知魏延被贬,吾又小觑于他,必会出兵。”
向宠叹服道:“原来军师方才之言,并非信口开河。”
诸葛亮轻摇羽扇,淡笑道:“近来军中人心浮躁,多有懈怠者,正好借此机会整饬军心。如今这骄气却转到魏军身上,曹子丹若不自知,其必败矣!”
向宠叹服道:“军师常言祸福相依,阴阳转换,果然如此。”
诸葛亮从袖中取出一副锦囊,对向宠吩咐道:“吾今日严惩未尝,一为严肃军纪,震慑军心,二为用计耳。巨违带吾锦囊去见文长,你二人往冤句督粮,依计行事,则曹真必败矣!”
向宠接过锦囊,到后营来找魏延,见其正垮着脸收拾行装,也不说破,只说是军师派来一同运粮。
魏延知道向宠是诸葛亮心腹,以为派来监视他,冷笑道:“你尽管叫军师放心,魏延虽心中有气,也是气自己无能吃了败仗。吾犯错在先,受罚理之当然,但为国家之事,绝不会懈怠渎职。大丈夫百折不挠,终有魏某再出头之日。”
“此言壮哉!”向宠赞道:“果然不愧为大王器重之人,魏将军将来必成大器。”
“还用你说?”魏延冷嗤一声,背起行囊,提刀上马出营。
向宠紧随其后,直到离营十余里,才将锦囊取出,告知诸葛亮安排,魏延拆开视之,不由大喜,纵马直奔陈留而去。
……
魏军连胜两场,士气大振,曹真传令全军庆功,自己却高兴不起来。
虽说打了胜仗,但没有拿下陈留,对中原局势却毫无影响,汉军其余各路不断逼近,危机非但没有解除,反而愈发危险了。
这几日正命人打探各路人马消息,忽然探马来报,诸葛亮回营,惩贬魏延,并扬言无需大将便能打败自己。
曹真闻报不由大怒,诸葛亮这是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简直岂有此理。
正恼怒之时,夏侯霸等人也都闻讯,纷纷前来请战,没有魏延,其余诸将根本不足为惧,这次定要让诸葛亮见识见识他们的厉害。
曹真见众人动怒,忽然心头一凛,蹙眉道:“此莫非孔明之计?”
夏侯霸大声道:“诸葛亮免了魏延,如自断一臂,其麾下其余诸将,某视之如草芥耳,有何能为?”
曹泰也气道:“诸葛村夫,竟将吾等视若孩童,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凌劝道:“魏延虽不在军中,其余众将也不容小觑,诸葛亮深知兵法,此恐为激将法。”
夏侯霸大笑道:“尔等吃了几次败仗,便畏敌如虎,难道坐等天杀诸葛不成?”
曹泰也道:“前几日交锋,某观汉军也不过如此,当此危难之际,若无破釜沉舟之心,如何反败为胜?”
王凌言道:“夏侯都督命我等守定陶,上下齐心,将近半年,今援军将至,万不可因一时之气,功亏一篑呐!”
夏侯霸冷笑道:“就算再守一年十年又如何?如今谯郡失守,豫州不保,待与徐州兵马杀到,岂非要束手就擒?”
“二位贤弟所言极是!”夏侯霸一句话,让曹真心中紧迫起来,对王凌言道:“王参军不必忧心,诸葛亮欺我等不会用兵,某此番只与他正面交战,一决胜负,叫他不敢小觑中原人物。”
曹泰急于出人头地,献策道:“汉军兵多,若交锋于我不利,何不与他斗阵?”
“斗阵?”曹真蹙眉道:“尊父曾在新野布八门金锁阵,被徐庶所破,兵败被擒,如何还敢再用?”
曹泰脸色涨红,大声道:“我曹家祖传几套军阵,何止八门金锁阵?更何况上次败阵后,家父已将此阵法重新推演完善,早已今非昔比,纵然徐庶再来,也叫他死于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