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霸纵马直冲向前,林中箭雨突然发出,急忙舞枪遮挡。
却不料那些弩箭都是瞄准坐骑,如雨点般落下,根本遮拦不住,只听跨下马却一声嘶鸣,翻滚倒地。
跟上来的魏军惨叫倒地,夏侯霸也从马背上跳开,人马都被困在半山坡上,进退不得。
王凌也十分狼狈,带兵在山脚下,背后火势蔓延,如同火炉一般,眼前箭矢乱飞,无数火箭从天而降,山路上草木也燃烧起来,几乎没有落脚之地。
山崖之上旌旗遍竖,鼓角齐鸣,汉军高声呐喊:“降者不杀!”
山谷中惨叫不绝,山坡上魏军也被浓烟覆盖,渐渐失去抵抗之力,夏侯霸咬牙切齿,招呼王凌带兵冒烟顶上来。
二人合力往谷口冲杀过去,魏军走投无路,个个拼死奋战,魏延并不与他们硬拼,且战且走。
夏侯霸和王凌只顾埋头冲杀,也不知前方地势究竟如何,先逃离大火,上了山坡却又是一道峡谷,魏军人困马乏,已然力竭。
魏延横刀立马,扫视着疲惫的魏军,冷喝道:“夏侯霸,尔已无路可走,还要负隅顽抗,连累无辜?”
“大丈夫为国尽忠,有死而已!”夏侯霸怒吼一声,挺枪大步冲了过去。
“无知之徒!”魏延纵马上前,提刀斩来。
夏侯霸抱着必死之心朝天刺向魏延,却被魏延一刀震开,战马疾驰而过,趁他立足未稳,一把抓住后领,如拎小鸡一般便将夏侯霸提起来。
“再有反抗者,杀无赦!”魏延一手提着面如死灰的夏侯霸,厉声大喝。
王凌见夏侯霸被擒,又无处可逃,便知大势已去,一声长叹,扔掉手中兵器,魏军也都纷纷跪地请降。
魏延将夏侯霸抛在地上:“送他父子团聚!”
后面汉军早已张弓搭箭,在向宠带领之下,将魏军押赴到后谷,那里有一处水潭可供休整,与前方的大火隔绝开来。
……
夏侯霸走后,曹真等到将近四更,才领兵出城,曹泰尽带城中守军,杀奔汉军大寨而来。
先前袭营大败魏延,此次又是诸葛亮坐镇中军,曹真料到汉军定会严加巡视,人马行动十分谨慎,准备直取正门。
人马离营三里地,就发现哨探,曹真此次旨在牵制汉军主力,并未收兵,命骑兵直冲向前,曹泰另攻北门。
汉军得知消息,寨中鼓声震天,无数火把照亮大营,整座大营中人马齐出,很快便列阵迎敌。
曹真冷笑道:“孔明啊孔明,你虽用兵谨慎,却料不到泄露军机,此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杀!”曹真拔剑在手,两翼骑兵冲击,中路步兵冲阵,趁汉军还未结阵完毕,便全军压上。
这一战旨在烧毁冤塚粮草,正面必须全力以赴,若能一举攻破汉军大寨,更可一劳永逸。
魏军杀到营门处,汉军仓皇结阵,据营门死守,弓箭手不断放箭,魏军也早有防备,举盾向前,后方弓箭手同样射箭掩护,火光下箭矢如蝗虫般往来飞窜,士兵死伤无数。
就在此时,忽然北门处火光冲天,喊杀声起,竟是曹泰突袭成功,汉军忙往侧翼救应,正面阵型大乱。
曹真大喜,马上催兵冲杀向前,震天的金鼓声中,一马当先,亲自带领骑兵冲阵,魏军士气大振,一拥而进,杀入大营之中。
夜空被火光映红,到处都是喊杀之声,汉军正面被突破,侧翼又被偷袭,首尾不能相顾,四散奔逃。
“哈哈哈,诸葛亮用兵也不过如此!”曹真挥兵进攻,从东门直杀到西门,心中畅快无比。
正准备回马与曹泰会合,忽然探马来报:“将军,汉军自毁营寨,将粮草辎重全都烧了。”
“为何不见敌将?”曹真抬头看向漫天火焰,双目微眯。
北门被曹泰突破,自己从东门杀到西门,南面是济水,并未见诸葛亮,更不见汉军主将应战,似乎有些不对劲。
正疑惑之时,曹泰引兵前来会合,此时汉军大寨已经全部起火,照得济水水面通红,如血河一般。
“将军,诸葛亮何在?”曹泰四下张望,还想擒杀诸葛亮。
“只恐我等又中诸葛之计!”曹真脸色十分难看,看着波涛滚滚的济水,沉声道,“此处乃是一座空营。”
曹泰愕然道:“怎会如此?”
“速回定陶!”曹真回过神来,拨马往北而走。
“撤退!”曹泰很快也反应过来,咬牙怒吼,传令各部兵马绕过大营赶往定陶。
曹真看着烧得正旺的大火,面沉似水,自己带兵倾巢而出,如果诸葛亮趁机去取定陶,后果不堪设想。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若诸葛亮早已料知此事,只怕冤塚的粮草也是虚假,此去凶险重重。
“莫不是诸葛村夫故意放走夏侯霸?”曹真纵马急奔,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在冷冽的秋风中打了个寒颤。
此时东方已经发亮,正往东疾走,忽然有败军狼狈而来,个个丢盔弃甲,曹真心下一沉,急忙勒马停住。
“报将军,汉军昨夜偷袭定陶!”
“什么?”曹真在马上一阵摇晃,颤声道:“南岸有探马巡视,他们如何赶到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