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昭冷笑道:“某本汉民,今为朝廷效力,虽受曹丞相节制,却为汉臣!匈奴数百年来与大汉争雄,今苟延残喘,中原非汝等所能染指,前车之鉴何不自省?”
呼厨泉大笑道:“大家彼此彼此,我看汉室也一样衰微,天子也不过曹氏手中的傀儡而已,不久必被曹魏替代,本单于将会是匈奴中兴之主。”
“住口!”郝昭厉喝道:“曹丕勾结外族,已为朝廷罪臣,今汉王号召天下豪杰共伐之。中原之事,乃吾等家事,非汝等外族所能插手,我劝尔等好自为之!”
日泰大怒道:“这些汉人,全凭一张嘴搬弄是非,颠倒黑白,何必与他啰嗦?”
话音未落,便拍马杀出,郝昭冷哼一声,举枪相迎,虽说要死守平阳,但也要先试试匈奴实力。
这日泰是呼厨泉心腹大将,匈奴勇士,在匈奴部落中,有勇士称号的都是各部落最强的战士,南匈奴五部每年都举行比武大会,强者可获得赏赐和官爵,日泰便是当下第一勇士。
手中一杆狼牙槊,重五六十斤,见郝昭迎来,日泰大喝一声,挥动狼牙槊劈面砸去,想一招便将对方砸落马下,以此立威。
郝昭双目微凛,见到狼牙槊便知对方兵器沉重,并不与他迎拼,枪尖抖动,便将其兵刃往一旁拨开,只听滋啦啦一串令人牙酸的摩擦之声,战马交错而过,狼牙槊贴着大腿砸向地面。
郝昭回过马来,心中暗自凛然,匈奴人骁勇善战,数百年来一直为边患,果然名不虚传,深吸一口气,凝神与之厮杀。
日泰虎吼一声,再次挥动狼牙槊狠狠砸来,郝昭变化招式与之交手,日泰虽然势大力沉,但一时也奈何不得对方,交手数合不分上下,气得怒吼连连。
二马来回奔驰,场中烟尘四起,城头之上鼓声震天,守军呐喊助威,匈奴兵也吹起牛角号,在马上举着刀枪呼喊。
日泰自恃匈奴第一勇士的荣耀,十合竟拿不下无名小将,性情愈发急躁,狼牙槊招式急变,只见漫天黑影,上下舞动,如惊涛骇浪向郝昭发起猛攻。
郝昭力气不如日泰,本仗着经验丰富,枪法纯熟与之缠斗,此时对方全力猛攻,顿时招架不住,手中枪左抵右挡,节节败退。
毌丘兴在城上观战,深知这日泰悍勇,见郝昭枪法虽精妙,但终究难敌蛮力厮杀,立刻鸣金收兵。
郝昭虚晃一枪,拨马退回城门处,日泰哪里肯舍,低吼一声紧追不舍,呼厨泉将手一挥,左右两部匈奴兵也冲杀向前,想要一鼓作气杀进城中。
但郝昭既然出城,自然早有防备,城门口早有精兵守卫,弓箭手侧翼放箭压制,逼得日泰不得不勒住战马,再往前连人带马都要被射成刺猬。
与此同时,城上守军也乱箭齐发,前排骑兵冲得太快,惨叫落马,翻滚在地上,有些甚至撞到城墙之下。
“冲!”呼厨泉见守军狼狈回城,来不及关门,此时一轮弓箭放过,正是冲城的好机会。
匈奴骑兵如洪流倾斜而下,一拥冲向城门口,守军来不及关门,郝昭忙带士兵狼狈退入城中。
“哈哈哈,叫你逞能!”呼厨泉大喜,没想到看似坚固的城池,如此轻易就攻破了。
“大单于,让我们后部冲锋。”右谷蠡王和濮见如此良机,马上请令冲锋,先杀入城中,抢到的东西肯定最好。
匈奴兵追进城门内,却见汉军不见踪影,四周都是高大的城墙,墙上弓箭手俯视而下,无数眼睛和闪着寒光的箭镞,让人头皮发麻。
骑兵如一头撞入陷阱的野兽,拥挤叫喊,又往城门口挤出去,但外面的士兵正奋力挤进来,都准备大开杀戒,好好抢掠一番。
“放箭,放箭!”毌丘兴兴奋不已,挥舞着双手嘶吼,自从与匈奴对战,从未有过如此大的优势。
嗖嗖嗖——
密集的箭雨从天而降,夹杂着火矢、滚木礌石,燃烧着烈焰的麻布一股脑全抛下去。
霎时间瓮城内火焰翻滚,浓烟四起,仿佛一座大型的炉灶点燃,青烟直冲云霄,里面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呼厨泉正命其余两部准备进城,忽然见此情形,惊得舌头打结:“怎么肥四?”
不多时败军逃出城门,只见满脸黑灰,须发蜷曲,有些人身上甚至还冒着黑烟,和濮惊魂未定前来复命。
刚才若不是城门口士兵挤得太多,先冲进去的就是他自己,肯定早被烧成炭灰了。
“防不胜防,真是防不胜防啊!”呼厨泉气急败坏,在马上直蹬腿,惊得坐骑人立而起。
不多时城内叫喊声消失,只剩下黑烟弥漫上空,风中夹杂着皮肉烧糊的臭味,令人作呕。
城门大开着,不时有烟雾飘出,但没有一个匈奴兵再敢闯进去,全都惊恐地远远望着,仿佛地狱之门。
郝昭转到城头之上,手把城垛扫视匈奴军,冷声道:“中原非汝等所来之地,现在退兵,为时不晚。”
呼厨泉气急败坏,纵马冲到城下,瞋目大吼道:“狡猾的狗贼,我要叫你血债血偿!”
郝昭淡然一笑,手指城门言道:“某已开门待客,大单于何不进城来?有本事杀进城来。”
呼厨泉厉声道:“有本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