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刘琦亲自将关羽、周瑜及众将送出东门,众将依依惜别,最终一战,也将是大家建功立业最后的机会。
从河南到河北,兖州境内有两个重要渡口,正是濮阳西边的白马津,和东阿的苍亭津,另外还有青州境内的高唐港。
当年官渡之战,袁曹在白马、仓亭大战,颜良、文丑首战便被曹军斩杀,曹操后来也曾与袁尚在黎阳大战,足见这两个渡口的位置重要性。
这一次刘琦兵分三路北上,自己在仓亭对战北面夏侯惇主力,关羽往白马津攻黎阳,周瑜替换陆逊,从青州取平原,沿海岸线进发,水陆并进攻渤海。
陆逊则与一众年轻小将奇袭辽东,配了太史慈和韩当两名老将,太史慈曾避乱辽东三年韩当则是辽西人,二人熟悉地理,又统兵多年,可与陆逊相辅相成。
回到府衙,刘琦重新升帐议事,以张飞为大将,赵云、魏延为左右护军,马良、李严为参军,顾邵、陆绩为主簿、记室,众将各司其职,整顿兵马准备渡河北上。
众将散去,刘琦问庞统:“陆、顾二人此番到军中历练,士元以为此二人才干如何?”
庞统与江东世家交往甚密,对这二人也十分熟悉,不假思索答道:“陆子可谓驽马,有逸足之力,顾子可谓驽牛,能负重致远也。此二人有郡国之才,暂留军中点算钱粮,核查功勋足矣。”
刘琦失笑道:“这岂不是牛马组合?”
庞统疑惑道:“此言何意?”
“一时感慨而已!”刘琦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回归正题问道,刘琦言道:“今虽战船器械足备,将士养精蓄锐,但夏侯惇在北岸经营一年,防守甚严,先生有何良策破敌?”
庞统笑道:“昔日曹操在仓亭打破袁绍,乃用声东击西之计,何不还施彼身:魏水军弱不能敌对,可先渡河与之交锋,却另派一支人马渡高唐北进。夏侯惇必以为我用暗渡陈仓之计,必会亲自去救,此时全力攻北寨,趁东南风烧其大寨,可大获成功。”
刘琦笑道,问道:“凤雏之计果然出人意料,今夏侯惇并无军师辅佐,必会中计。”
庞统言道:“兵者诡道也,虚者实之,实者虚之。纵然夏侯惇有所防备,高唐一路兵一旦上岸,与我南北呼应,其势亦必败矣!”
“军师所言极是!”刘琦深以为然,如今魏军不但缺兵,而且少将,夏侯惇无人可用,虚虚实实,叫他难以防范。
庞统才定计,刘琦便想到魏延,若论偷袭单推一路,文长就是不二人选,只要一路攻破,夏侯惇就左支右绌,招架不住。
刘琦大笑道:“昔日曹操败袁绍于河北,今其困守冀州,可谓重蹈覆辙,因果轮回。”
……
关公辞别刘琦,与法正带着众将领兵西行,至濮阳休整,商议攻黎阳之事。
于禁、张郃在白马驻兵半年,满宠布兵防御,用铁链封锁宿胥口,舟船无法通过,两军隔河对峙。
李典献策从河内绕行,与文聘合兵一处,自修武出兵,一路北上直取魏郡,关平、寇封等年轻小将则主张直接渡河,杀到对岸去。
关羽沉吟不决,见法正在那里一言不发,示意众人暂退,问道:“某若强渡大河,难免损兵折将,若绕道河内,又要调兵月余,曹休亦有防备,军师意下如何?”
法正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君侯可知敌我众将对公作何评价?”
“嗯?”关羽大感意外,抚须思索半晌,忽然笑道:“关某不过解良一武夫,数载流亡江湖,幸遇兄长、翼德,方能建功报国,今蒙汉王器重,封侯拜将,匡扶汉室,此生足矣!某做事从来不负忠义二字,问心无愧,何惧他人议论?”
法正点头道:“云长光明磊落,实为大丈夫也!然性情高傲,睥睨群豪,颇受人议论,人言君侯刚而自矜,公以为然否?”
“唔——”关羽双目眯起,抓着长髯浑身紧绷,一股杀气猛然透出,随后又收敛起来,掀须大笑道:“若是当年追随兄长之关羽,此论倒也合理。然某历经数变,多蒙汉王器重,诸葛军师指点,遍观诸子百家,又与李典曼成研讨春秋,早已豁然通达。此论只识往日关羽,不知今日云长也!”
法正见关羽竟能直面自己的缺点,欣慰点头,笑道:“子曰:吾未见能见其过而内自讼者也。君侯今为其一,君子检身,常若有过,君侯有此高见,果非昔日关云长矣!”
关羽抚须淡淡一笑,又疑惑道:“军师因何有此一问?”
两人本来在谈论军事,法正却顾左右而言他,大战在即,关羽知道他绝不会无的放矢。
法正笑道:“既然世人皆如此评价将军,可否以此面目示人?吾有一计,可叫曹休束手而降,取黎阳不费吹灰之力。”
关羽抚须道:“军师若有妙计破敌,某就是扮那吕布,又有何妨?”
二人商议一番,次日领兵来至白马大营,于禁、张郃、贺齐等将出迎,只见营寨绵延,三军肃整,不由暗自点头。
来到中军大帐,众将见礼,于禁禀报军情,半年来整饬兵马,如今三军士气高涨,兵精粮足,正该一鼓作气攻破黎阳。
关羽听罢冷笑连连,抚须斜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