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扶起张维,慨然道:“自南阳伊始,汉魏交锋,先生虽不显名,却立下汗马功劳,可比关张、子龙等将。”
张维忙道:“大王谬赞了,属下身无长计,却蒙大王重用,又巧遇夏侯楙这等膏粱子弟,才侥幸建功。今曹魏将灭,属下自忖不能再为大王分忧,愿随夏侯楙而去,助他一臂之力。”
“哦?”刘琦倒有些意外,笑道:“夏侯楙已重归商道,你为何还要与他同去?”
张维叹道:“大王有所不知,方才夏侯楙回营,非要与属下结义金兰,又将那五万黄金分两万于我……属下实在受之有愧,又不忍说破真相。其既以诚相待,属下见两国战事也将结束,正好借机身退,助他遂愿,也算报答先前信任之恩。”
刘琦想了想,终于点头道:“既然你已有决意,我怎好拒绝?只是这偌大功劳还未曾赏赐,你有何打算,本王可助你一臂之力。”
张维确实有做间客的能力,但这种事毕竟危机重重,也确实有幸遇到了夏侯楙,彼此成就,如果再派他去别的地方,万一出了意外,可就没法和张仲景交代了,懂得适时功成身退也是明智之选。
张维抱拳道:“属下奔走于两国之间,虽未能参与军事,却见了诸多民间疾苦。连年烽火,百姓受难,非但为生活所逼,亦饱受疾病之苦。属下助夏侯楙赚钱,亦想借机建造医院,请叔父派子弟坐堂治病,略尽绵薄之力救治苍生。若大王肯恩准官府支持,那最好不过。”
“不想你竟有如此远见,此事孤定会鼎力支持!”刘琦闻言大喜,他早有打算建造医院,但苦于战事紧张,各地百废待兴,资源不足,没想到张维竟有这想法。
张维大喜,再次谢恩道:“多谢大王。”
刘琦扶起张维,对他说道:“医者救死扶伤,但若由私人把控,你一人之力毕竟有限,迟早失其根本,若变成鱼肉百姓之地,比之官府更甚十分。此事当由官府为主导,方为长久之计。”
张维也没想到刘琦对此如此重视,大为感动,抱拳道:“全凭大王吩咐,属下可出资建造医院,部署人员,管理可由朝廷委派监督。”
“医者仁心,此事若成,汝足以垂名后世矣!”刘琦心想张维做的这件事,只怕以后要受百姓香火,成为神农、药王孙思邈那样的人物。
命人准备茶酒,二人连夜商议建造医院之事,先从洛阳、长安、陈留、徐州四个地方试点,医院全部由张维冠名,张仲景为名誉院长,不但治病救人,还兼顾研发药方,培养医者。
张维只是临时生了个念头,没想到刘琦竟有如此详细的策略,听得目瞪口呆,惊为天人。
两人聊得十分投机,不觉已到天明,张维获益匪浅,没想到这竟也是一件扬名后世的大功业,心境大不相同,满怀期待而去。
刘琦挥手熄灭烛火,慨然叹道:“这可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夏侯楙虽然看似蠢了些,甚至有一种返璞归真的可爱,但比起曹营其他将领子弟,却少受了许多煎熬和磨难,反倒乐在其中,这或许就是道家的大巧若拙吧?
甚至刘琦一度怀疑,夏侯楙这小子有时候是不是故意装傻,顺势而为,反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不多时早餐已经准备完毕,洗漱吃喝之后,众文武升帐议事,此一战消灭夏侯惇所部,魏军已经不足为虑,接下来的劲敌便是鲜卑军和辽东军。
刘琦拜张飞为卫将军,庞统为军师,魏延、张任、吴懿为大将,李严为司马,句扶、王基为参军,领精兵往清河对战鲜卑军。
自己只带赵云、陈到,领五千人马往内黄进发,要与曹丕做最后的了结。
而且献帝还被囚禁在邺城,毕竟现在还以勤王为名扶汉,如果置天子于不顾说不过去。
但如果真救出献帝,将来如何面对处置,刘琦倒还没有想好。
人马沿河而行,因关羽兵进荡阴,威逼邺城,魏军上下无不震惊,军兵官吏无不退到漳河以北,靠近黎阳的内黄、繁阳境内再无官兵把守,只有百姓自守,翘首以盼汉军到来。
不一日兵至内黄,刘琦派人与关羽联络,人马暂时扎营休整,忽然有数百百姓闻讯而来,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当先一人须发灰白,五十上下年纪,引众人歌颂汉王之德,刘琦盛情难却,只好请几位年长领头者入帐赐座,也顺便了结民情。
几人终于见到传说中的汉王刘琦,这可是真正的皇亲贵胄,激动得老泪纵横,口中只说“好好”,多余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刘琦安抚众人,叹道:“朝廷衰微,致使奸臣当道,百姓受难,孤心难安呐!”
只见其中一人擦干眼泪,稳定心神言道:“大王有所不知,早在桓帝之时,有黄星见于荆楚之分,辽东人殷馗熟知天文,正好夜宿于草民家,曾对我等说道:‘黄星见于乾象,正照此间,后五十余年,当有真人起于汉上。’如今算起来,正好五十年整。曹氏篡逆犯上,勾结异族,天下共愤。大王起仁义之兵,匡扶朝廷,吊民伐罪,南阳一战,破曹操数十万之众,正应当时殷馗之言,吾等可望汉室再兴矣!”
“承老丈吉言,人心如此,何愁汉室不兴?”刘琦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