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索等人出发的同时,刘琦派张郃、于禁为先锋,往魏郡漳水进发,逼近邺城施压制造混乱,方便他们混入城中。
而此次以曹军将领为首,也意在彻底打击魏郡士气,招揽人心,开始最后的灭曹行动。
这一日正与法正商议围歼鲜卑和辽东军计划,马良带着张燕前来拜见,这位昔日叱咤河北,拥兵百万的豪杰,也已须发灰白,英雄老矣!
张燕历经灵帝、吕布、袁绍、曹操等人,见证了王朝没落的动荡,如今也被磨平棱角,再见刘琦气度超然,天生尊贵,在以往诸侯身上从未见过,不禁为其折服。
见礼之后,刘琦夸赞张燕一番,命人看座,却不料张燕再次跪地:“罪臣私自做主带人下山,未曾禀报大王,还请大王恕罪。”
刘琦疑惑道:“关将军命你回军带兵下山,已有将令,何罪之有?”
马良拍着手叹道:“大王有所不知,原本张将军麾下兵将约二十万,我等已在尽力筹备钱粮安置,已是捉襟见肘。未料他此次回来,竟带了三十多万人,这这……”
张燕忙解释道:“非是罪臣违令,实在是山中众兄弟听闻汉王仁义之名,无论军兵家眷,都愿下山追随,还有黑山、常山一带兄弟,也都在打听消息,只因路远不便,皆引颈以盼王师。”
刘琦大笑道:“如此足见民心所向,既然众百姓信任本王,怀念朝廷,岂有拒绝之理?我早说过,百姓人口多多益善,张将军乃大功一件,快快请起。”
“多谢大王宽仁,黑山军数十万百姓,定会拥戴汉王。”张燕这才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马良却急道:“大王有所不知,如今钱粮不足,河南尚未收粮,各地百废待兴,一时间无法运来这许多粮食,若不能妥善安置,民心必怨,非但对大王威名有损,百姓暴乱,将适得其反矣!”
“唔——”刘琦摸着近几年留的一撮山羊须沉思起来,人多固然好,但物质条件也要跟上。
无论在任何时代,吃喝是基本需求,这些人慕名而来,如果不能满足,肯定就会骂声一片,加之贼人性情暴戾,将会引发暴乱。
张燕也紧张起来,忙道:“大王,若实在不行,臣可让部分人先回山中暂住,等……”
“不必了!”刘琦摆手道:“百姓因孤而来,举家迁徙,受尽跋涉之苦,岂能再叫他们失望而归?”
马良顿足苦劝道:“但府衙无粮,必酿大祸,请大王三思啊!”
刘琦道:“军中钱粮充足,可暂拨付使用。”
“啊?”马良大惊道:“军中粮草岂能随意拨用?如今正是灭魏之际,万不可因小失大呀!”
刘琦笑道:“季常不必忧虑,孤自有道理,你只管去调粮,务必先安抚人心,不得有误。”
马良还要再劝,刘琦徐徐道:“得民心者得天下!”
马良浑身一震,躬身道:“遵命!”
张燕想不到刘琦竟有如此魄力,为了黑山军连军中钱粮都拨出来,不禁大受感动,跪地大哭道:“罪臣替数十万百姓谢过汉王。”
刘琦扶起张燕,慨然道:“自古府库钱粮,无不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若不能善养百姓,孤要这荒田破地何用?”
“大王高见,罪臣定将汉王之意传达众兄弟。”张燕感激涕零,与马良前去安置。
刘琦一声叹息,马上派人连发数道急令,先从荆州调粮,又让汉兴堂和凤祥号紧急支援一批物资,同时就近从张飞军中拨一些粮草运来。
正写信之时,却见关羽等人前来求见,刘琦便猜到又是为粮草之事,心想此事不说服大家,恐会引起军心动荡,正好到了午饭时间,便命人摆宴议事。
关羽一向高傲沉稳,此时也忍不住第一个开口劝道:“大王,吾军苦战连年,在中原时已然粮饷吃紧,今休养半年,方能稍稍满足军中之用,岂能又分发出去?”
法正也道:“大王虽有爱民之心,百姓亦理当安抚,然当下正是用兵之际,如若粮草不济,岂非功亏一篑?”
刘琦环视众人,先问道:“孤以为无论为政行军,当以民为先。自离荆州以来,各路军中粮草一向吃紧,诸位可知为何?”
关羽抚须道:“中原战乱连年,又被曹军搜刮一空,百姓流徙各处,田地荒芜,无所征收,只凭荆州一地支应军中所需,自然入不敷出。”
“二叔所言极是!”刘琦点头道,“粮饷终究要取之于民间。今河北正值耕种之际,却因百姓逃难,田地荒芜,若不及时耕种,他们无粮过冬,还需支应一年钱粮,更遑论明年收粮?”
法正何等聪明,马上会意,点头道:“大王果然高瞻远瞩,此举先助百姓先渡过难关,待其安稳度日,来年开春又可广种粮食,秋收之后,才有余粮缴纳朝廷,此乃长久之计也!”
刘琦笑道:“孤正是此意!河北本为天下之富,府库充盈,百姓安乐,奈何曹丕不能治,又引狼入室,如今遍地凋敝,恐一年难以恢复生机,还按政令免三年赋税。先养民,方能用民。”
法正笑道:“河北虽乱,却不过一年而已,土地尚未荒废,河道水利早已疏通,百姓只需一年所得便可自足,两年足以纳粮,大王